,口中講述著幷州時的日子。
他似乎也察覺到什麼,聲音不如一開始高昂,語氣也急促了幾分,彷彿背後有什麼驅使著他。
董穎盯著他,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千言萬語凝成一句“賢弟”。
呂溫怔怔的看過來,焦急地用手攙扶董穎。
這時,董穎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
他顫顫巍巍的閉上雙眼,嘴巴還在動著,發出微弱的聲音。
呂溫聽清楚了,那是“賢弟…賢弟……”
這聲音愈來愈小,愈來愈弱,到最後消失全無。
他手中也傳來一沉的感覺,彷彿是有什麼徹底墜落了。
呂溫虎目緊閉,忽然鼻尖生出無盡的酸楚,這酸楚好像能摧垮世間萬物,它們沿著呂溫的喉道散佈全身,將原本無堅不摧的心牆給推倒,終使悲傷逆流成河。
“大哥……”
一抹晶瑩沿著臉頰劃落,常言男兒有淚不輕彈,真要是彈淚,那肯定是傷心得厲害。
不一會兒,宮中的銅鐘被敲響,將涼帝駕崩的訊息傳到涼國各處。
……
大槐樹下
李常笑收回分出去的一縷念頭,旋即身子一倒靠在枝幹上。
白龜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規規矩矩的趴在他懷裡。
李常笑輕手摩挲著龜背,呢喃道:“這三國卻是要落幕了。小五,你說我怎麼覺得恍如昨日。”
白龜抬起腦袋,“呼呼呼!”
“不過也無憾了。見識過梟雄,切磋過猛將,日後不失為一樁談資,也算不枉這塵世走一回。”
說著他起身回到大殿裡。
夕陽下,人影被拉得很長,最終沒入黑暗,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太醫院
黃化手搓著藥丸,明面上毫無異樣。
這一爐藥丸的藥材用量、煉製手法等,無論怎麼看都與早先並無異樣。
直到這一顆“金風玉露丸”揉搓完成,黃化緩緩起身。
他看向屋舍的上方,蒼老的臉上少見露出無奈的神色:“老朽若是主動獻藥,陛下可能容我?”
話音剛落,一道壯碩的人影憑空出現。
正是曹瞞的禁衛將軍,典子。
他周身湧動著強烈的罡風,這風彷彿有生命一般,與空氣相撞發出陣陣爆響,蘊含著毀滅性的力量。
典子面無表情上前,直接抬手將黃化手中的一顆“金風玉露丸”吸來。
他打量一番,確認無恙才開口:“回春侯欺瞞陛下,動用太醫院私庫,罪不可赦。”
“來人,拿下!”
話音剛落,就有一群黑甲士卒蜂擁進來。
黃化苦笑一陣,表情灰敗,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罷,老夫隨你等走。”
可低下頭時,黃化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還有幾分瞭然。
眼見黃化被套上枷鎖,典子這才放心離開。
……
半日之後
魏帝宮
待面前的宮人服用半顆藥丸,曹瞞詢問其感受,這宮人如實稟報,口中用的也是“飄飄欲仙”之類。
聞言,曹瞞眉頭微蹙。
他握著手中殘餘的半顆藥丸,神情有些掙扎。
思慮再三,曹瞞將藥丸放回玉盒,不動聲色收到懷裡。
再出寢宮時,曹瞞儼然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同時下令典子對黃化稍加寬厚。
黃化聽到這訊息沒有任何意外,繼續在監牢中擺弄他的那些古方,而把守監牢的獄卒對此視而不見。
……
又過了三日,那位服用藥丸的宮人依舊活的好好的。
曹瞞這才將玉盒取出,在妃子侍寢的時候,將半枚藥丸賞賜給她,並問明瞭感受。
確認與宮人所說的無誤之後,曹瞞立即穿著衣裳起來。
翌日,宮中傳來妃子暴斃的訊息。
對於偌大的曹魏宮廷而言,這只是一個再小不過的事情,沒能引起一絲水波。
……
終於,到了八月
長安帝宮
董穎躺在龍榻上,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
往日壯碩如肉山的身軀,經過這幾個月的折騰,消瘦了不知道多少圈。
等到呂溫進宮時,正好撞見自家兄長行如枯槁的面孔。
雖然早有準備,可當真的看到這一幕時,呂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