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國公曹華是趙玄郎一統天下過程中,最得力的干將之一。
他如今年過花甲,由於在軍中威望極高,為打消天子的顧慮,自請退居家中。
趙玄郎亦是投桃報李,冊封曹華為魯國公,允國公爵位世襲罔替,與國朝同享富貴。
這日,魯國公府。
國公曹華親自設宴迎接,並引諸子親臨陪侍,可謂是將禮儀抬高到了極點。
李常笑與劉娥坐於席下。
曹華舉杯敬酒:“恩公在上,如今既然來了汴京,可要讓曹華好生招待一番!”
“國公言重了。”李常笑搖了搖頭。
“當初與遼軍大戰,老夫深受敵軍之圍,是恩公斬殺遼軍猛將耶律哥,這才給了曹某以活命之機。”
“二三子,這是我曹家的恩人!”
聞言,曹華長子曹煜立即上前,朝著李常笑行了一記大禮。
“曹煜拜見恩公!”
這一禮,自此奠定了魯國公府與李常笑的關係。
曹華知道李常笑不喜歡這種場合,很快將一干閒散人等驅散。
他的心很細,注意到李常笑身邊帶了一個女娃,特意將幼子與幾位女兒留下作陪。
曹華樂呵呵看著劉娥:“丫頭,你叫什麼。”
“劉娥,”劉娥大大方方回答,說著又湊近李常笑身旁,補充道:“我是師父的弟子。”
“原來是劉丫頭。”曹華哈哈大笑。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幾位女兒,輕笑道:“顏兒,靜兒,你們年紀相仿,一起玩兒吧。”
聞言,兩個精心打扮,容貌昳麗的少女款款上前。
劉娥起初還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她是個學習能力很強的人,不一會兒就和國公府的兩位小姐打成一片,三個丫頭片子結伴到後院去了。
屋子中只剩下四人。
李常笑,曹華,曹煜,以及一位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子。
曹華笑著介紹:“恩公,這是幼子曹起,打小就有道根仙慧,精通道法,天資聰穎。”
聞言,李常笑這才認真打量曹起。
後者一襲雲紋黑邊的道袍,目光明睿,器宇不凡。
曹起見他看過來,當即行了一記道家禮:“參見恩公。”
李常笑微微頷首,輕笑道:“不知是拜於何人門下。”
“陳摶祖師。”曹起滿臉正色道。
聞言,李常笑的眼底閃過幾分思索。
若以年歲來看,這一代的陳摶應該已經換過三代人,他們“三教布衣”一脈,歷來是師徒單傳,全盤繼承道法與法號。
只不過,這曹起似乎有所不同。
他是大宋開國武勳的親子,身份尊貴無比,竟然收下這樣的貴子,莫非……這一代的陳摶是不打算再傳承下去了?
這結果有些出乎意料。
畢竟說起來,陳摶的傳承還是由於李常笑的插手才現世的。
一代代陳摶的傳承,固然肩負著參透“三教布衣”的使命,但他們的另一個使命,何嘗不是擺脫李常笑設下的這一層囚牢。
如今看來,這位陳摶終於是打算終結這一脈的使命,將一身所學歸於天下。
“這樣也好,興許我的方向一直是有謬誤的。”李常笑自忖道。
這時,曹華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恩公,陛下恐怕時日無多了。”
他說的“陛下”正是一手建立了大宋的帝王,建隆帝。
建隆帝花了二十餘年掃平北方,立下宋國。
又花了八年肅清南方,以及最後的十年安定天下,使萬民從戰火中解放出來,重新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
拋開天子獨攬大權這一點,趙玄郎無疑是一個相當有才幹之人。
李常笑聽罷,點點頭:“國公與我說這事,可是有其他的意思。”
“陛下諸子年幼,晉王大權在握。曹華是擔心這江山日後恐怕會陷入爭鬥,屆時叔侄起兵互戕,苦的是天下百姓。”
曹華嘆了一口氣,面上滿是憂慮之色。
他起於微末,早年在軍中時,麾下不少兒郎就出身鄉里,是以他比大宋朝堂的其他人更清楚百姓究竟需要什麼。
既不是穿金戴銀,也不是錦衣玉食。
他們只想好好地活著!
李常笑這時也明白了曹華的意思:“國公想要插手宮閨?”
他問出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