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豈不是誤人子弟了?”
李常笑聽到這話,微微驚訝,到沒想到呼延贊竟然還有這樣細心的一面。
呼延贊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嘴巴一撇,沒好氣道:“山長可不要小看我,我呼延老漢雖然瘋,但大道理我都是懂的。”
“武院的學生無一不是寄予厚望而來的,若是半途而廢,我呼延贊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李常笑聞言,打量著呼延贊,終是點了點頭。
他自然清楚,以呼延讚的身體狀況,即便今年多有安養,但日子剩下確實不多了。
呼延贊是當年隨太祖開國的老將,活到這把年紀,甚至熬死了同輩的四大國公,已經可以算是高壽了。
李常笑心念至此,還是不免會感到惋惜。
他親眼見過無數人傑壽終而亡,甚至還有遭遇不測的,奈何壽元有定,命弦難測。
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而且絕對少不了。
……
大宋武院的門口。
呼延贊將象徵騎兵科的堂長虎符卸下,遞到李常笑手裡,像打趣一樣開口道。
“山長,還真別說,到這一刻還有點捨不得。”
李常笑乾脆地接了過來,淡笑道:“能堅持一件事到死,本身就是一種幸運。呼延大人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再後悔了。”
呼延贊聞言一滯,隨即點了點頭:“又蒙受山長指教了。這道理我定然傳給子孫後人。”
“行了,自己留著就好,我也是隨便說說。”
李常笑難得也開了一個玩笑。
隨後,他立於原地,與其餘武院的師生一起,朝著呼延讚的背影深深一禮,算是對這位絕世武將作最後的道別。
……
鹹平八年,二月。
呼延贊於家中逝世,上一刻他還抱著重孫子,說要傳授兵法雲雲。
訊息傳出,汴京城大哀。
鹹平帝停朝三日,以悼念這位老將。
大宋武院。
騎兵場。
一個個披堅執銳的少年策馬而過,他們胸前揹著重甲,合起來有十來斤的樣子。
莫說對少年,即便是一個行軍多年的老卒,長時間佩戴這甲冑,估計也撐不到正式作戰的那一刻。
武院的老將們立志要培育最精銳的將領,為此沒少費心思。
他們從太醫院請來醫者,專門給少年診斷身體,配置食譜,安排對應的訓練方法,同時還用上了古武的鍛鍊方法。
李常笑聽到這訊息時,也是大為驚訝。
按照這個趨勢,武院培育出來的學生,每一個至少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這其中,以呼延贊親自督導的騎兵科最嚴格。
如果說步卒的上限是魏武卒,那麼呼延讚的訓練標準,分明是要練出一支馬上的魏武卒,讓他們具備長期負甲作戰的能力。
這令得不少學生叫苦不迭,背地裡給呼延贊安上了一個綽號“惡鬼呼延”。
此時此刻,“惡鬼呼延”的學生們正在經歷他們的最後一課。
這第一屆大宋武院的學生,歷時六年,終於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
李常笑作為代理山長,自然過來與呼延贊一同考核。
他看著面前的少年騎兵們,雖然還未上過戰場,但行軍走馬已經有了一種兇戾的勢頭。
見此一幕,李常笑不由稱讚:“難怪世人常言,呼延家是古武的最後傳承者。經過呼延堂長的操練,這群小子果真有了幾分軍陣的架勢。”
“一旦見血,即可化作殺戮的利器!”
呼延贊聽到這話,面上浮現出自得之色,也拍了一記彩虹屁:“李山長可以看出不凡,顯然是此中行家,功力不在我之下。”
“哈哈,堂主此言有理!”
騎兵陣中。
種平與柳三變二人的位置相距不遠,當他們完成騎兵陣的聚散分合之後,得到了短暫的休息功夫。
一眾少年坐在馬背上,左右活動著身子,準備接受下一階段的考驗。
種平亦是調節呼吸,讓自己達到最佳的狀態。
這時,柳三變湊過來,面上的嬉皮笑臉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
種平打趣道:“柳兄,咱們馬上就要去經略西北的天地了,何以如此無精打采的?”
柳三變聞言嘆了口氣,開口道:“種兄難道不知,惡鬼呼延要離開了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