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知曉?”
王介甫聞言點頭:“太子降世,此乃當世之幸也。”
聽到這話,王孝先的目光在王介甫身上打轉,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沒來由問了一句。
“介甫,你當真不後悔?”
王介甫知道王孝先將要說什麼,心下沒忍住激動了起來。
他鄭重點頭:“請相爺放心,介甫定不後悔。”
此話一出,王孝先彷彿被抽空了精氣神。
他的身形向後栽倒,直至撞上長椅的末梢方才停住,王孝先猛地咳嗽了起來。
良久,他目視著皇宮的方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王介甫目視上方,迫切需要得到一個答案。
半晌。
王孝先終於點頭,開口道:“你且參加明年的科舉,老夫會盡力推延,助你儘早成長起來。”
“介甫明白!”
王介甫一臉激動。
他知道,有過這一句話作為保證,自己將來將有機會繼承王呂二位相爺在老臣中的影響。
倘若運作得當,他們江南士人也將有在朝廷宰執的機會!
“行了,介甫你且退下。”
“是。”
……
待到左右無人,王孝先佝僂著脊揹走向屋外。
一抹夕陽應在簷角之下,流出一道道狹長的黑影。
王孝先嘆了一口氣,苦笑道:“老夫這脊樑,終究還是彎了。”
慶曆六年,元月。
蘇明允抵達汴京,前往拜謁剛回京不久的歐陽文忠。
他將自己寫的十篇《衡論》獻給歐陽文忠,很快得到了歐陽文忠的賞識,極力將他舉薦給少壯派的其餘臣子。
除了範希文,富彥國等依然在外,其餘包括韓稚圭,晏元獻等人都留在京中,他們翻看過《衡論》,倒也頗為賞識。
這文章的內容暫且不提,其行文風氣頗有種“復古”的意蘊,與少壯派等人學習前唐的風氣不謀而合。
再者,少壯派臣子謀求革新,銳意進取,力圖掃除弊病,這更是順應他們的意思。
一時間,蘇明允名聲大噪。
……
同年三月,科舉放榜。
蘇明允位列二甲,而王方未能再中,於是有了貢生的名頭。
饒是這般,一介貢生的名頭,也足夠王家在一縣之地聚攏威望了。
蘇明允繼續留在京中,準備參加舍人院的考試。
王方則先一步折返回眉山,打算將自家閨女兒與蘇家長子的婚事先給敲定。
不然,真要是讓自己敲定的女婿給跑了,他得哭死!
……
沂國公府。
曹佾一襲道袍靜坐,面前坐著周濂溪。
周濂溪與曹佾學習道家的法門,主要涉及到“太極”和“陰陽五行”的變化。
這些本是源自各般的功法,但曹佾卻破天荒將自己的感悟集結成書,以便周濂溪可以輕易理解。
至於張橫渠。
聽說此子拜入西北軍中,正在種平的座下受命。
師兄弟二人這些年隨著種明逸,楚圓兩位師父學習儒學和佛學,同樣掌握了一手不俗的武功。
只不過,周濂溪還是更加傾向於以德服人。
張橫渠恰恰相反,他頗有上古聖賢“孟千帆”的風格。
如果有言辭無法讓人信服,那就用武力,強行讓人臣服。
總歸,這江山社稷需要有開道,替天下萬民立命,既然如此,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他?
周濂溪例行念過道經,朝著曹佾一禮,自覺到屋中再度完善自己的學問。
曹佾盤坐在原地。
他手中掐訣,突然目視著皇宮的方向,心中微微驚訝。
暗忖道:“阿姐接連兩位龍女,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龍子了。”
同一時間。
宮中傳出喜訊,有龍子降生,陛下賜名一個“英”字。
慶曆帝大為欣慰,宣佈大赦天下!
汴京城中,少壯派們齊齊鬆了一口氣,慶幸天子終於有後,這樣她們的變革也能繼續進行下去。
反倒是老臣裡面,其中以呂坦夫膝下的餘黨心下憤恨。
他們本來可以用“天子無後”來攻訐,誰曾想這一個籌碼今日竟然破了。
……
王府。
這是當朝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