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默娘二人注意到這裡的動靜。
默娘面露疑惑,喃喃自語:“這笛聲總覺好熟悉,師父,你可知道是何人吹奏。”
“當然……不知道。”
陳摶暗暗捏了把汗,打著哈哈掩飾道。
他立即轉移話題:“對了,尚未告訴你,為師本名陳摶,是三教布衣的第四代傳人。”
默娘秒懂:“所以我是第五代傳人?”
“不,”陳摶搖搖頭:“三教布衣到我這裡算是終止,真正的衣缽已有人繼承,來日機緣降臨,則可一朝現世。”
默娘頓時疑惑:“那我可以學什麼。”
“屠龍術,以及我自己鑽研的醫藥之術和養生之術。”
陳摶見她眉宇皺起,立即解釋道:“這些術方你可傳於旁人,替他們祛除病疾,延年益壽,豈不美哉?”
默娘心道也是,頓時豁然開朗,莞爾一笑:“多謝師父。”
說著,她一手攙扶著陳摶,準備往家中走,讓自己的家人也認識一下師父。
陳摶這時卻制止她,解釋道:“為師的壽元無多,或許再有不久就會坐化。默兒,你的心意為師知曉,不過一切當以屠龍為主。”
“從即日起,你每日抽三個時辰到此地,與我學習醫術和武功。”
“是!”
……
當默娘離開之後,李常笑從暗中走出。
他看了陳摶一眼,點點頭:“做得不錯。你那山簡的人情,我記下了。”
“多謝山長,”陳摶躬身一禮,不過他像是想到什麼,又開口道:“對了,山長,那惡龍它……”
“我會暫且出手將其鎮壓,但這孽畜吸收了凡間八百年的精氣與香火,如果貿然死亡,定會造成精氣潰散,致使人間災禍四起。”
“我有一物,可轉移這孽畜的氣運,今日交與你。”
李常笑說著,一指點向虛空,虛空一陣扭曲,散出星星點點的光輝,凝聚兩片赤紅的月牙形鼎砂。
他將這兩片鼎砂遞給陳摶,解釋道:“此物名筶杯。一個凸面朝上,一個凸面向下,指示陰陽調和。”
林家宅子。
默娘拜見過孃親王氏,隨後將帶回的禮物逐一交給家人,轉身折回屋裡。
不一會兒,她梳洗打理過,換了一身新衣裳走出。
白龜正趴在床榻上,雙眼脈脈盯著她,眼底滿是好奇。
默娘再將它放到掌心上,笑著同它解釋:“一會要去給祖父上香,他生前最寵我了。我可以讀書識字,全是靠著祖父引薦陳家先生。”
白龜聽完,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又將少女逗得笑容不止。
後堂中。
這裡有有一幅吉公的生前繪畫,是祖父臨終時,湄洲島上最厲害的畫師特來繪製的。
雖然稱不上畫的多好,但勝在真心實意,讓人打從心裡覺得熨帖。
默娘秉著焚香,先是拜過祖父,同時對著祖父的畫像,講起了自己此行的經歷。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一來是擔心自己會與祖父生疏了,二來也是希望可以藉此慰藉到祖父。
……
用過午膳,默娘提起一柄柴刀,帶著白龜準備到山中弄些柴火。
莫約走了一刻鐘。
左右皆是繁密的林木,默娘正準備砍下。
這時,一陣清風吹過樹梢,她肩上的白龜適時發出聲音:“呼呼呼!”
默娘聞聲轉頭,卻見不遠處一截枯死的老樹下,不知何時多了一位道袍老者。
若非有白龜提醒,默娘還未必注意得到他。
老者雖然坐於老樹下,但他整個人卻好似與這林間草木歸一,絲毫不見突兀。
默娘知道,自己這是碰上高人了。
她當即放下柴刀,恭敬上前行了一禮:“見過老丈。”
“嗯。”
陳摶點了點頭,倒也沒有自恃身份,畢竟他知道面前這位的來頭不小。
他沒有廢話,直截了當開口:“小女娃,你可願做我的徒兒?”
“徒兒?”默娘柳眉皺起。
她打小就見過不少招搖的道人與僧人,全是揚言她有慧根和道骨的,不過經一查證,全是想要混進湄洲島的騙子罷了!
如此豐富的經驗,讓默娘應對這類話題很是熟練。
她徑直髮問:“不知老丈可以教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