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語:“看來這忙還是非幫不可了。”
下一秒。
白龜昂起頭顱,忽然張口,一柄湛金的寶劍飛出,於半空化作一條金龍,游到海里,順著海路的軌跡留下一道明晃晃的通路。
金光掠過,海中兇獸盡皆逃竄。
波詭雲譎之風浪,亦是頃刻間被壓平,海水的界限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格外分明起來。
默娘亦是將手中的如意丟擲,一念之間,分化萬千。
一縷縷金光四散,落到福建路的各座城池,很快變作了天然的果樹與枝丫。
這是加持過仙機的果實,只需服下,既有驅趕兇獸的奇效。
做完這些,默娘踏著白龜出海,卻是打算先行一步,探明這海島是否可行。
趙真夫婦沒有注意到這點。
不過他們驀然之間,在祭拜過後有種心念通明的感覺。
趙真只以為自己是得到了“顯靈”,不由激動起來。
……
接下來的數月。
大宋水師抽調出精銳的船隻,先是將流求給收復,並且轉移了一部分水師的將領與士卒,以及一些從水師科目畢業的學生。
他們將以流求作為起點,逐步探索大海的奧秘。
至於靈惠神女,趙真在回京之後先是將其敬為正神,並且給予諸多榮華顯貴的封號。
出自福建路的官員沒少得到好處。
他們開始帶頭在家中給靈惠神女立供奉,塑神像,並且請來當地的巫祝,開始詳細制定有關於參拜的禮節與規矩。
這是要在三教之外,塑造屬於他們自己的海神。
靈惠神女飛昇的訊息傳出,鹹平帝率皇后與左右南下,渡海登上湄洲島,朝著山石祭拜。
這時有臣子提議封禪,天子之朝有得道者飛昇,這是大大的祥瑞。
趙真起初同樣心有意動,不過在劉娥的勸阻下,還是熄了這個念頭。
“陛下坐享國朝十餘載,雖然保得天下太平,但北面的遼國未除,倘若草草封禪,後人效仿,是將禮法置於何地。”
劉娥對著趙真,講出了那些老臣不敢說的話。
趙真堂堂一國天子,被人當面否決一個揚名千古的機會,不由面露慍色,要將人拿下入獄。
可偏生這人是劉娥,一個上面
趙真的心理陰影顯然要大於怒火,臉色緩和幾分,故作心平靜氣道:“皇后此言,莫不是覺得朕配不上這封禪不成?”
劉娥聞言,莞爾一笑,徑直搖了搖頭:“並非是陛下配不上封禪,而是封禪配不上陛下。”
趙真已經準備好要被反駁,誰知等到的是一記彩虹屁,頓時整張臉發熱,腦袋也被誇得暈乎乎的。
他輕咳一聲:“皇后細說,朕聽著。”
劉娥見他這變臉的模樣,不由捂嘴一笑,適才開口:“陛下文治有望,但武功卻是暫且無望了。如今遼國正盛,若強行攻取,國朝勢必傷亡甚重。”
大宋從終結亂世到今天,才不過四十多年的光景。
百姓好不容易擺飢寒的窘迫,倘若朝廷再起戰事,指不定會受到多少阻力,這也是趙真最鬱悶的一點。
他其實挺想向世人證明,自己是一個文武雙全的皇帝。
別的不說,光是趙氏家傳的“太祖長拳”,就能讓趙真擺脫花拳繡腿的帝王之列。
可惜遼宋議和是在端拱朝末年,趙真參與過全程,但功績卻是全部算在兄長端拱帝的身上,這其中的武德之功,他是一點也沾不到。
劉娥則繼續開口:“前人帝王目光在路上,陛下卻破例開海,設立大宋武院。若能在海運闖出一番天地,亦可創造前無古人之功績。”
“屆時,便是封禪的歷代古帝和古皇,又有何人可以與陛下相比。”
趙真其實不是糊塗蛋,當然聽出劉娥這話裡有誇大的成分,而且還不少,但他偏偏就吃這一套。
前無古人。
這四個字就足以讓他迷醉,開闢不世之功績!
趙真強按下激動,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反應過來:“這是你師父教的?”
“他還說了什麼,快告訴朕。這個開海的功績,朕一定要拿下!”
劉娥沒有隱瞞,直接將準備好的海圖,還有當初李常笑寫給孟海通的扶桑物產冊子逐一取出,滿打滿算有好多本。
既然朝廷有意開海,一面是可以效仿吳朝的航路,重新拾起昔日吳國水師開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