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侯府。
王道左正傾聽底下回稟的訊息。
其中有來自未央宮的。
在龍虎丹藥的驅勢下,初元帝雄風大振,夜御數女,日夜笙歌,龍精虎猛。
無法在朝堂獲得的征服感,全在龍攆榻上找了回來,並徹底沉溺其中。
想來也是。
怠惰乃人之天性,與朝臣鬥智鬥勇固然威風,可卻勞力勞神。
初元帝未必沒有逃避的心思。
王道左大為理解,不僅四下替漢帝蒐羅民間美女,甚至還借用涼州的渠道,從西域諸國引進各國美女。
打算讓初元帝也體會一下異域風情,省得他膩了滋味。
從臣子而言,王道左自己覺得,他為初元帝可算是費心費力了。
至於長信宮。
太后身旁的嬤嬤,有不少是王家的家生子,昔日王甫早早落下算計,埋了暗子。
王太后得勢,這群嬤嬤作為侍奉了數十年的親信,可謂一朝雞犬升天。
正是靠著她們,王道左對長信宮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眼見王太后的野心日益膨脹。
王道左欣慰之餘,總歸還是有一點點愧疚,但不多。
……
初元三年,五月。
當日初元帝定下的一年之期,可算到頭了。
群臣使出渾身解數,好不容易將龍榻上的初元帝請到朝堂。
還不待他們傾訴王太后和王氏一族的種種罪過,初元帝先不耐煩了起來。
這叫好比,常年身處百花園林,鼻嗅芳香,口含甘露。
可一朝被拖入牛棚,只聞到濃烈的燻臭,那是牛糞發出的味道。
在初元帝看來,朝臣的老臉,卻是不亞於牛糞。
好不容易耐著性子聽完,初元帝只覺昏昏欲睡。
透過秘衛和北衛,他時刻掌握朝中的動靜。
王氏坐大固然不妥,可在初元帝看來,朝臣們能跟太后鬥得有來有回,恰恰實現了父皇口中的“權術制衡”。
既然如此,只要朝堂不會一家獨大,江山就沒有易主的風險。
初元帝念及於此,決定再回未央宮苦心修煉,完成莊嚴的龍嗣大業。
他可知道,近來民間流言四起,關於天子不能的訊息,甚至傳到他的耳中。
初元帝大怒之餘,身為男子的恥辱感湧上心頭,增強了其對子嗣的執念。
只過兩日。
他再沒上朝,一切照舊,由太后垂簾。
王氏一族大為振奮,像是得了勢的大公雞,昂首挺胸,腳步豪邁。
可另一邊,長安老臣卻無法淡定。
他們翹首以盼,不惜與太后撕破嘴臉,不就是為了迎立陛下歸位。
初元帝的做法,無疑是背刺一眾忠君的老臣。
還有不少小門小戶也被波及。
他們沒有勢力,一心只想著向上爬,為了光宗耀祖而奮不顧身。
投效老臣門下,何嘗不是為了更進一步。
可如今的局面,倒是讓他們的天平再度傾斜。
一時間,投入王氏門下的官員大為增加,王氏的力量愈發膨脹。
堪稱是大漢立國以來,最為強大的外戚勢力。
也正因如此,不少王家人迷失了。
他們沉溺於家大業大的幻夢,大有“天地老大我老二”的架勢。
王道左將這看在眼裡。
恨鐵不成鋼之餘,卻是將新野侯王琰喊來。
他們二人。
王琰是王氏家主,掌控王氏明面力量。
王道左是王氏族主,王氏暗中的一切力量,積累了數十年的武力,全都在他手中。
所以,實質上,王道左的位份還在王琰之上。
他拿出象徵族主的令牌,對王琰下達命令。
接下來的半個月。
新野侯王琰屢次請出家法。
痛打一批,懲戒一批,驅逐一批。
上百名王氏子弟,還有王氏名下的官員,都被革除官職,流放在外。
一時間,長安的風氣,還有王氏的風評大為好轉。
相比從前,這一次的行動,卻是讓新野侯的威望達到全新的高度。
加上王家的暗中造勢,民間逐漸有傳言。
“新野侯是聖人在世,高風亮節,剛正不阿。”
儒家弟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