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噗”
李常笑將口中的土吐掉。
內力一震,終於從泥裡爬了起來。
他的模樣頗有幾分狼狽。
長髮凌亂不堪,衣衫上也滿是泥土,甚至還有股土腥味。
李常笑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天穹的方向,隨後將倒插在一旁的驚鴻劍拔起。
他背過身子,朝山下的方向走去,口中抱怨道。
“丫的,又死了一次。”
……
一日後。
李常笑重新回到終南山。
才剛邁入山界,遠遠就看到德順的身影。
那老小子像望夫石一樣,懷裡抱著白龜,目視遠方。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或許會憂心吧。
“得了,還是清理一番。”
李常笑自語道,轉身走到河畔。
河面水波不興,河水清澈見底,如同一條透明的藍綢子。
……
許久過後。
河畔又多了位濁世佳公子。
黑似墨的長髮飄灑而下,掌中把玩著一枚鳳血玉玦,走出了一派閒庭信步的架勢。
草廬前。
德順和白龜望著著遠處忽然出現的人影,眼神閃爍。
雖然他們看不清面容,卻知道那就是李常笑。
臨近時,李常笑的腳步加快了幾分。
白龜比他還要激動,掙扎著從德順手中下來,而後快速朝李常笑爬去。
李常笑取下身後的驚鴻劍,拋給德順,熟練地將白龜撈起來。
白龜麻利地爬到他肩上,呼呼吹出著氣。
它現在已經大到可以站滿整個肩膀了。
“呼呼,又壯實了。”
“呼呼呼~”
“哈哈”
……
當夜。
李常笑躺在床榻上。
腦中回想起昏迷前的場景。
那抹玄黃……
似是想到什麼,他的嘴角微微一勾。
這時,體內的玄黃忽然動了一下。
那抹玄黃中頓時傳出了一道資訊。
“封龍之陣:貴胄之血,蛟龍鱗甲。”
“陣法大成,可困龍蟒。”
龍蟒,龍蟒,未成龍的可不就是蟒嘛。
李常笑的眼底閃過幾分明瞭。
這就是壓制霸王的辦法。
若說從前,李常笑還只猜測,現在卻能肯定,霸王之命就應驗在熊彰身上。
要不然,那麼多巧合發生在一起,可真說不過去了。
李常笑心中念頭一動,天機草出現在他手中。
下一秒,金芒閃動。
屋中傳出一陣悶哼。
李常笑氣息衰弱,臉色有些蒼白。
反噬倒在其次,只是熊彰的命弦籠罩在一層迷霧中,再無蹤跡可尋。
“罷了,來日方長。”
他兩眼微闔,重新歸於黑夜。
咸陽,秦皇宮。
到宣昭帝金棺出城那日。
全城的百姓當街相送。
人海之中,諸君的悲傷露積成澤,將咸陽城都浸溼了。
年紀大些的,望著遠處的金棺沉默了下來。
他們親歷天命、永安、宣昭三朝,深知秦國今日的不易。
年輕些的,正是拋頭顱灑熱血的階段。
他們沐浴在陛下的榮光裡,那是作為大秦子民的驕傲。
不只咸陽,便是列國之地都有百姓憑弔,當然也會有人替他哭泣。
所有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大秦宣昭帝的哀思與憤恨。
……
出了孝期。
一切歸於平常。
元始帝手中掌握黑冰臺的力量,又師從丞相與太尉,在朝中說一不二。
他效仿先帝,早早明確皇位的歸屬。
出了喪期,他即率領朝臣前往雍城,祭拜歷代先祖,冊封嫡長子李孝基為太子。
而後,元始帝再次下旨,以廷尉姚慶擔任太子之師。
擬完這封聖旨,元始帝扶額靜歇。
腦中忽然回憶宣昭帝臨終前的種種,特別是那句“兄長”
他兩眼微垂,面露思索,自喃自語。
“縱觀朝堂上下,能被父皇稱作兄長的,怕也只有靖王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