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二年,十月中。
年前種下的兩撥稻子都熟了。
李常笑與德順二人操起鐮刀,在金色的麥浪裡奔走。
說來也奇怪,分明兩塊田的稻子之間還隔了數月的時間,卻一齊成熟了。
只看長勢,黑土裡的稻子甚至更加飽滿。
李常笑將這歸咎於黑土的神奇,倒沒有進一步深究,反正對他而言是件好事。
簡簡脫粒,再搭配上年初製成的曲藥,就可以著手釀酒了。
元始二年,十二月。
終南山降雪。
草廬蓬子覆了一層銀妝,凜冽的寒風拍打在柴門上,發出微微的震響。
屋子內。
李常笑、德順還有白龜圍著一個泥盆坐著。
泥盆中的枯樹枝燃燒,生起焰火,讓茅草屋中多了些溫熱。
李常笑將手放在上面烤,不由敬服起先賢的智慧。
不對,或許千百年之後,他就成了那個發明火盆的先賢。
待暖意漸漸瀰漫。
李常笑取來身旁的陶壺,裡面盛著新釀黃酒,用鐵器挑到火盆上加熱。
在這冬日,溫一壺小酒淺酌,不僅可以禦寒,還能安養脾胃。
兩刻後。
李常笑手中多了一小杯熱黃酒。
在他面前還有盤梅乾,是青梅曬制而成的。
南山不產青梅,這些是李常笑日前自村市遊商處購得的。
順帶的,還有青梅種子。
他將梅子種在黑土裡,希望來年能吃上自家的青梅。
到那時,左手捧著熱酒,右手捏著新熟的青梅,也能體驗一回青梅煮酒的美趣。
今日正好是冬至。
李常笑與德順碰杯,就當是道別元始二年。
……
元始三年,四月。
恆山、鉅鹿兩郡的百姓暴動。
他們抄起農具,衝擊郡縣官府。
當地秦軍出兵鎮壓。
一時間,趙地百姓死傷者甚重。
元始三年,六月。
暴亂徹底平息。
元始帝下令誅滅叛首全族,以儆效尤。
同時任命宗室出身的夏王李常鵬前往坐鎮。
夏王乃天子皇叔,生性勇猛,以雷厲著稱。
他到任後當即整頓軍備,戒嚴城池。
短短一月內,趙地的風氣得以改善。
元始三年,九月。
李常笑離開終南山,南下雲夢澤。
此行是為取得蛟龍鱗甲。
說來也奇怪,這些年,李常笑遍尋秦嶺七十二峪,想要找到一條蛟龍,卻不可得。
莫說蛟龍,便是上了年頭的蟒蛇都少之又少。
彷彿有什麼力量壓制了蛟龍的生存。
李常笑御風而行,心中不停思索。
最後,還是前世關於龍脈的說法勾起了他的思緒。
或許就是因為孕育真龍,這才導致蛟龍無法誕生。
“倒是可惜了。”
……
半月後,他從雲夢蛟那得到了龍鱗。
做完這些,李常笑沒有急著返回,而是繼續南下。
出了雲夢澤。
他自己編織了一方小舟,順著湘水漂流。
終點赫然是倉吾的河渠,元始帝命名“靈渠”。
這一路看遍了名山大川。
元始三年,十月。
到達零陵縣。
在這,李常笑遇上了一件比較好玩的事。
因為身上沒帶腰牌,當地計程車卒將他帶到裨將面前。
最後還是靠著醫者的身份,才免除了充軍的命運。
元始三年,十一月。
前線戰場打響,李常笑作為隨軍醫者同往。
秦將趙佗調動徵南大軍,在中留與西甌的越人作戰。
中留境內多峰巒,是西甌越族的一道屏障。
兩軍相持數年以來,徵南大軍數次折戟於此。
趙佗的態度也先後變化。
一開始本想著智取,屢次受挫後,就變成了以麾下兵卒的性命相搏的作戰方式。
徵南大軍中只有不足半數是秦國士卒,還有大半是西南蠻族和列國囚徒,在趙佗看來,這些人的性命可有可無。
李常笑就被分在一支西南蠻族的行伍,經過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