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一人一馬抵達屠延澤。
這是張掖郡與敦煌郡的分界口,魯王府在此設了居延都尉府,屯兵制衡北面的匈奴。
李常笑思索片刻,決定繞過都尉府。
大漢建立三十餘載,他至今還算不得是漢人,去了居延都尉府怕是會有不小麻煩。
相比之下,敦煌郡的其他城邑要方便得多。
魯王府為方便遊商貿易,對外來者的盤查倒不算嚴密。
這數十年來西北的貿易都沒有出岔子,仰仗的正是魯王的威名。
正因如此,即便爆發的那場戰爭魯王府尤為重要。
在天機草的指引下,李常笑騎馬在沙漠中行走。
火辣辣的烈陽彷彿要將人融化,身下的黑馬用鼻子往外鼓著熱氣,顯然是熱得受不了了。
李常笑無奈,他合上雙眼,口中輕聲念著道文。
“清涼調息法”
話音剛落,腦海中的四顆星辰忽然亮了起來,沿著一個固定的軌跡運轉。
下一秒,一股玄奧的力量在星辰間誕生,很快擴散到了李常笑體內的經絡,最後又離體而出。
只見一把通體由內力凝聚成的巨傘懸在半空,將李常笑與黑馬遮住。
“馬爺,快些吧。”
“嘶嘶嘶!”
感覺到涼爽,黑馬雄赳赳地應了一句,馬蹄奔走的速度更快了。
連綿而無蹤的沙漠,很快留下了足跡。
只是,沒過多久又被風沙徹底掩埋。
與此同時。
敦煌郡,龍勒。
經過這些年的休養,魯王府麾下的騎兵已經擴建到了八萬。
得益於西北草場的發展,對漢廷而言稀缺無比的戰馬,在魯王府眼中卻不算什麼。
魯王李孝瑜身穿甲冑,立於三軍陣前。
匈奴大軍已經在半路,他自然也要全力以赴。
李孝瑜深得其父的傳承,知道眼下的情況什麼最能振奮士氣。
其一,是首任魯王李墨,他曾率領西域聯軍擊潰匈奴。
其二,是軍中賞罰分明,魯王府將大秦虎狼的核心繼承並沿用至軍中。
把握了此二者,就能得到一支願為西北死戰的騎兵。
相比之下,李孝瑜對西域諸國沒有多少指望,大戰匈奴只能依靠自己。
經過這些年的接觸,他可算看清了,那不過是一群牆頭草,誰更強就攀附誰。
……
兩日過後,西北騎兵出了玉門關。
同日,李常笑剛到玉門城。
他取出天機草,著手推算大戰的時辰和地點。
約莫數息,那株本泛著金光的天機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大凶之兆”
李常笑見此景並不覺得意外。
匈奴傾巢出動,那是連整個漢廷都要犯難的事兒,何況只有五郡之地的魯王府。
他有些遺憾地看了玉門城一眼,今日想要進去是來不及了。
也罷,待大戰結束,再去看看墨兒的治理。
旋即,李常笑摸了一下黑馬的腦袋,後者立即會意,撒開腳丫子向西飛奔。
把守玉門城計程車卒正好看過來,瞧見一匹肌肉線條這麼完美的黑馬,他們心裡覺得驚奇。
“大人,那莫非就是胡商口中的大宛神馬?”
聞言,守城長官沉默了稍許,回答道。
“本官雖未見過大宛馬,卻可確定那不是。倘若大宛駿馬神健至此,又何懼那匈奴進犯,淪落至此境地。”
那士卒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道理,也就不再糾結。
……
天漢二十八年,九月。
龜茲,輪臺。
魯王麾下計程車卒集結於此。
眼前正是開都河,對岸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匈奴騎兵。
與西北軍相比,他們由於分屬不同的部落,無論陣型還是制式,看上去都顯得分外凌亂。
為首者是一名披散長髮,身著軟甲的男子。
正是匈奴右賢王。
放眼望去,烏壓壓的匈奴騎兵和戰馬連綿,一眼望不到頭。
李孝瑜大體估計,遠山的匈奴騎兵怕是不下十萬,甚至猶有過之。
他能感覺到,時值敵眾我寡,西北軍計程車氣有些低落。
如今卻是拖延不得,需要用一場勝利,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