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大主祭口中的一個細節，付寒其實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說神的使徒也是在神降臨之後才知道自己是受眷之人的。
他口中所說的“使徒”，和聯盟人理解的“使徒”還有些不同。聯盟人的理解是，舊神眾的神官、虔信者等等這些和教派關係密切的人是使徒。是“使者”、“門徒”的意思。
而首席大祭司所知的使徒。是指被選中的人，或者最早開始信仰神的信徒。這些人都是非常特殊的人物，在某些莊重場所。其頂部的裝飾，中央必定是相關神祇的星域，而拱衛星域的浮雕，基本都會刻畫神的使徒。
比如，病腐之神恙，其實就可以被理解為豐壤之神的使徒。他是最早開始信仰，並號召大家和他一起信仰豐壤的人。
在教派中，所有使徒的地位都是非常崇高的！
……
而首席大祭司的話語中，還有一個關鍵點，付寒也是這一刻才有點明白過來的。
“眷者”這個概念，在付寒的心裡被混淆了。
付寒眼裡的眷者，應該是跟自己一樣的，擁有權能的那才是眷者。不過首席大主祭這麼一說，卻給付寒提了個醒。權能和眷顧，其實不該劃上等號。
舊神只是掌握著權能的人，這一點在付寒心中根深蒂固。那麼舊神都是權能者。被祂們眷顧的人，也就是使徒們，其實沒有掌握權能。所以眷者和權能這兩者，顯然不能劃等號。
舉個例子，豐壤之神把餘有的凡性賜給了付寒，使之獲得了接近神的權能。這種行為顯然是眷顧的表現，所以付寒是豐壤之神的眷者。但並非所有神的眷者都擁有權能。比如神的使徒絕對也是眷者，但他們肯定沒有掌握神的權能。
至於付寒是鑄星者，那就是另一樁事了。
而付寒的誤解從何而來，也不難理解。
在舊神眾的眼中，“權能者”這種說法是褻瀆！因為權能都歸於神。於是他們把擁有與神類似能力的人，歸納為了眷者。將其解釋為，是神賜予了他們這種力量。就像付寒和豐壤之神之間的關係一樣。
這種觀點也並非全憑臆想，至少使徒們的力量都是有超凡脫俗之處的。這個思維慣性、或者是宗教正確需要，讓權能者和眷者混淆在了一起。
比如商離，都說他是竊盜之神的眷者。不過這傢伙自己到底信不信竊盜之神可能都得畫個問號呢。當然，作為一個南大陸人，他可能是信的。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和神的一樣，心裡說不定會萬分感激。他會覺得那是神眷顧了他，其實是很正常的心理。
而付寒，也和很多人一樣被這種混淆誤導了。
說白了，付寒堅信自己不是隱秘眷者，不就是因為他有鑄星者權能，還有豐壤之神的權能。所以他以為隱秘眷者，那不得搞點什麼權能才合理？
實際上，這也算是另一種形態的“何不食肉糜”吧。
被首席大主祭這麼一說，付寒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於是他真的變得不自信了。
“難道說，隱秘之神確實悄咪咪的對我照顧有加？”
還別說，付寒從隱秘教派這裡得到的便利與好處是很多的，包括秘密之書提供的源質之類的。所以，付寒心裡還挺承情的，他對密探們的印象也很好，反正橫豎覺得順眼。
……莫非這些都是隱秘之神搞的？
雖然舊神只是權能者這一點，在付寒心裡仍然不可動搖。可關於舊神還有幾個問題，其實誰都沒有搞明白。
比如，權能從何而來？
再比如，舊神的結局僅只是靈魂凋亡而隕落嗎？
到現在付寒仍然記得，那時自己詢問豐壤之神：“你把凡性給了我，你會如何？”
豐壤之神稍微沉默之後回答道：“我會超脫。”
那麼，舊神有沒有可能一開始確實是凡人，但最後也超脫了？可超脫又意味著什麼呢？天曉得豐壤之神口中的超脫，會不會就是一了百了而已？
……
付寒沉默著思考，而機密議會廳裡的眾人，誰又不需要仔細揣摩一下呢？一時間大家都閉口不言……
倒是付寒想了一會想不明白，決定問問信得過的人。
於是，他在心裡發問：“琪琪露，你在嗎？……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是隱秘之神的眷者？”
琪琪露想也沒想的回答道：“當然有可能！”然後它又補充道：“你可是鑄星者，祂們都該眷顧著點你。”
聞言，付寒短暫的愣了一下，然後又立刻追問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