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皇后繼續說道:“唉,我現在只期望他能夠快速成長,結婚,建立自己的家庭,得到他人的照料。”她補充道,“若我無法等到他長大,他成了殘疾,誰來照顧他?”
“我並非無理取鬧,但俗語有云,孤兒就像是遭受眾人踐踏的小草。”呂皇后繼續她的沉思,“看看我身邊的丫鬟,秋秀,她是我姻親之女,其母為了一絲恩惠便將她賣予了一名太監,其父甚至未曾皺一下眉頭。”
“但你為何提起這些,親愛的?”皇帝劉問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探尋,“他是我們的長孫,誰敢對他不敬?”
呂皇后拿起一塊棉布,細心地擦拭著皇帝劉的雙腳,“我只是隨意提及的。”
此時,有人送來了一罐洗腳用的酒,屋內的燈光也被調得昏暗,兩人便躺下休息。
然而,皇帝劉卻一直睜大著眼睛,心事重重。
“女兒!”
“怎麼了?”
“這個月我聽到了一些訊息。”
“什麼訊息?”
皇帝劉坐直了身子,轉過身來,嚴肅地說:“長子的妻子正在暗中策劃她侄子與吳家的婚事!”
呂皇后聞言,也坐了起來,皺起眉頭沉思:“吳竹對此有何表示?”
“他向長子提起了這件事,但長子拒絕了。”皇帝劉回答,“他說,願意讓賈家的次子娶中家的女兒。”
“拒絕了?”呂皇后沉吟著,“這件事,長子的妻子顯然考慮得不周全!”她續道,“她不懂得如何避免冒犯,竟然建議讓賈家的次子入贅到呂家。她真的認為這樣的建議合適嗎?吳竹是我的侄子,賈家的次子實際上是我的曾侄孫。婚姻的安排,豈是她能擅自決定的!”
“再者,她為何要為呂家尋覓如此眾多的佳婿?哼,難道她是擔憂自己的家族不夠繁榮?”
皇帝劉倚靠在床榻之側,依舊默默地沉思著。
“如今,切勿誤解我的意圖,我並非偏心。對於長子的妻子,我確實沒有太多好感。當年輕兄弟嬴的母親辭世時,我曾提議從鍾家挑選一位賢淑女子繼任。雖非嬴的親生母親,但她畢竟是鍾家的近親,一位慈愛的阿姨,必定能夠妥善照料他的。”
“即便不是鍾家,我們從呂、傅、拓、鮑等世家選出的年輕人,都是我從小聽到大的人物,他們的品格堪稱楷模。你卻沒有聽進去,堅持要立敏兒的母親為後。”
“他們評價吳家的男子穩重而溫和,因此當旁系親屬壯大時,會有勢力覬覦。”
“但現在,聽聽這吳家男子聽起來多麼軟弱,好似脆弱的酒。實際上,他們精明計算,這種策略甚至已經伸展到你侄子的身邊!”
皇帝劉輕撫額頭,困惑地問:“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我們總不能就這樣輕易地將她驅逐,畢竟她並未犯下什麼重大罪行。一則長子並未徹底拒絕她,二則她還是我們幾個孫子的乳母。這該如何是好?”
呂皇后冷哼一聲,轉身躺回到了床上,“問我?你處理起國家大事來泰然自若,但一旦涉及到家庭紛爭,你就顯得無助了!”
“即便是最清醒的官員,也無法斷決家庭紛爭,我們這位皇帝陛下自然也不例外!”皇帝劉帶著一絲懶散的笑容回答,“而且,有些事情並非如表面那般簡單。我們可以探討這些難題,但絕不能讓長子為這種棘手的情況負責,你說對嗎?”
轉眼間,一個月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在長安城,處處掛滿了燈籠和裝飾,充滿著歡樂的氣息。
皇帝劉雙手背在身後,站在坤寧宮外,望著幾名年輕的女僕登上梯子貼春聯。
“東邊的春聯貼得太低了!”皇帝劉連聲提醒。
“你們都在擔心些什麼?我剛說東邊的春聯貼得太低了!”皇帝劉有些不耐煩地提高了聲音。
年輕的女僕們顯得困惑且焦急,額頭上已滲出了汗珠。
“哈,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你們簡直就像搬磚的工人一樣!”皇帝劉不滿地繼續責備,“如果東邊的春聯貼得太低,那你們就把其他地方的春聯貼得高一些!”
貼春聯的女僕們手忙腳亂地試圖調整春聯的位置,不料她們抓住的是西邊的春聯。
“真是愚蠢!”皇帝劉憤怒得幾乎要爆發,“你們連東西南北都分辨不清嗎?這還能叫人嗎?”
隨著一連串的砰聲,女僕們從凳子上摔落,跪在地上,頭磕得山響。
“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劉邦!你把他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