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補充道:“丞相,我真是不解。趙祖,那樣刻板的人,如何能夠培養出你這樣傑出的孫子呢?”
紀倍恩帶著憨厚的笑容回答說:“因為在我心中,唯有殿下!”
當然,並非每個人都有資格說出如此話語。紀倍恩不僅是老祖宗親侄子的孫子,還是劉慶的堂兄,實質上是劉家的一份子。
若是外人說出這樣的話,難免會讓人感覺不夠真誠,甚至可能顯得過於刻意討好。然而,紀倍恩這樣說來,卻顯得格外自然和合理。
就在此刻,東宮秋和宮中老祖宗的怒吼聲突然響起。
“哦,你是在責怪我嗎,殿下?”老祖宗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來,嚇得外面的僕人們紛紛退縮,不敢繼續偷聽。
隨後,劉盈的聲音響起:“殿下,作為您的孫子,我怎敢怪您?只是,您不能隨意動手打人!”
劉慶聽到這番話,頓時恍然大悟。
“老祖宗和小主人又在爭吵了!”
意識到這一點,劉慶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從門縫裡偷聽。
劉慶蹲在門邊,將小小的頭顱從門縫中謹慎地伸出去,聚精會神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由於身形不夠高大,他不得不站在紀倍恩的背上。蹲伏在地上,他努力保持平衡,同時關注著三個不同的方向。
在大廳裡,老祖宗與劉盈正激烈地爭吵著,他們的臉色漲得通紅,雙眼因憤怒而閃爍著紅光。
老祖宗雙手緊抱腹部,憤慨地大聲咆哮:“我已厭倦了這些搗蛋分子的所作所為!你總是說我們應該適度,不能隨便打人。你為何如此軟弱?我並未說我們要動手打他們,你何必如此激動?”
“治理家族,寬容乃關鍵所在,”劉盈辯解道,“殿下,您的武藝和神恩無人能及,但私刑不能取代法律。這種做法不妥!再者,即便他們犯下了一些錯誤,他們也是建國元勳,老臣功勳卓著;您應當對他們施以恩惠。”
“哈哈,你現在倒是裝起好人來了!”老祖宗反駁道,語氣中的憤怒轉為諷刺,“他們是有功之臣又如何?若他們犯錯,便應受到懲罰。你為他們求情,他們作何感想?你若這個月對他們施恩,下個月不再如此,他們會認為你小氣且忘恩負義!”
老祖宗的憤怒仍未平息,他抱怨道:“早知如此,我起初便不該讓那些令人煩惱的學者教導你!”
門外的劉慶差點笑出聲來,他用手遮住嘴巴,生怕發出任何聲音。
這位老祖宗總是採取雙重標準;他需要人時,那些人便是學識淵博的學者,是重視知識和書籍的人。然而,一旦他動了怒,這些人便會變為討厭的學者。
“這的確有趣,有趣!”
劉盈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我明白他們確實犯有過錯,但錯誤的嚴重性也有所不同,不是嗎?最近,他們前來見我,言辭中流露出對自身錯誤的認知。他們曾是立國元勳,老臣功勳,我以為……”
“立國元勳又如何?”老祖宗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帶著輕蔑,“我們何嘗欠他們什麼?沒有他們,我們依舊能夠征服這片山河。無論如何,總會有人跟隨我。他們為我們做了什麼足以稱道的事情,即使他們有過成就?我們已經足夠償還他們的恩情了。”
“他們已經獲得了高薪、晉升和封賞,他們的子女也得到了賞識。我們給予他們的還不夠嗎?他們之所以追隨你父親,不過是希望獲得財富和地位!”
“你自己也提到了財富和地位的追求,”劉盈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一些小錯誤應該足以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不當行為。如果他們真的有罪,我們當然應該嚴懲不貸。我並非反對您懲罰他們,殿下,但我希望您能明辨是非,不要無差別地懲罰每一個人。殿下,楊柳之亂就是一個鮮明的例證。我們必須堅決杜絕混亂的統治;我們不能無差別地懲罰任何人!”
“不妙!”劉慶聽到這番話,突然意識到老祖宗的怒火即將爆發!
顏柳兩族的審判本就引起了老祖宗的不滿,劉盈此時又直接提起此事,無疑是將老祖宗推向了憤怒的邊緣。
果不其然,大廳中的老祖宗怒火中燒,憤怒得幾乎要向劉盈噴出一臉唾沫。
“你是在指責你的父親嗎?”
“別人或許會批評我們的懲罰過於嚴厲,這我還能接受。但你,難道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我們懲處的是誰?未來的皇位將由誰來繼承?”
“你難道不理解我的苦心嗎?竟然還敢與我爭執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