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鳴陣陣,鬧醒了秦少孚。
出行已有些許時日,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景城。
景城是一座頗有名氣的城池,此處往東北走,進入遼東,往西南走,則是進入玄武家族所在的金陵區域。
據說此處名字還是大寒朝開國皇帝皇甫明取得,大軍攻伐到此,正是氣勢如虹。在皇甫明眼中,無論北上還是南下,皆是萬里江山之風景,風光無限,因而取名景城。
不過就算沒有這般典故,景城這名字也是當得起的。此處春夏有江南之秀美,秋冬有北國之壯麗,景色優美。
而景城,與京城讀音相似,所以不少人甚至笑稱景城是東都京城,繁花美麗,為天下人所向往之處。
按照起初計劃,使團是不用經過這裡的。但秦少孚想要寬解白玉瑤那顆滿是酸味的心,所以故意讓使團繞來了這裡。
皇室出錢的旅遊,不來白不來。
大寒暴虎到來,此處城主豈敢不用心招待,第一時間就將城中最有名氣的暖竹居騰了出來。
因為事發突然,暖竹居本是有人居住的,當時還有微詞,但聽說是大寒暴虎來了,二話不說,卷著鋪蓋就走了,甚至連賠償的錢都沒要。
這裡的一切建築都是竹子做的,四周還是各種竹林,夜晚聽著風雨吹打,讓人很容易就心靜下來,睡的極為舒服。
秦少孚也不例外,迷迷糊糊間,他想起了虎陽城王府虎烈王住的那片竹林,又想起了與張七魚修行的那片竹林,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苦苦打磨自己的時光。
醒來後,開啟竹門,看著外邊被雨水浸潤的竹子一陣發呆。
這裡的床都是撲在木板地上的,更有一種貼近自然之感。
那一日從秦嶺回來後,張七魚送他到京城外就走了,同時還給羽空桑留了句話,讓她轉告老神仙,近則一年,遠則三年,他必然會上琅山。
雖然羽空桑當時表現的很自然,但秦少孚還是從她眼中看到了擔憂。
更為頭疼的是,張七魚明確說了,到了那一日會帶上自己做個見證。那樣的戰鬥,未必收的住手,如果張七魚真把雲靈子殺了,到時候羽空桑會不會連自己也一併恨上?
“為誰頭疼呢?”
一旁冷不丁有人突然問道,秦少孚極為自然的答了句:“羽空……”
第三字未出,已經是發現不對,立刻閉嘴,可還是晚了。
隔壁房間裡面的白玉瑤正伸著腦袋,一臉不愉快。
“你聽我解釋!”
秦少孚忙是說道:“我想說的是羽空桑的師傅,張七魚要去殺羽空桑的師傅,還準備帶我一起去……而且恐怕是不去不行。到時候又是百口莫辯,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是吧!”
白玉瑤哼了一聲,縮回去穿好衣服後,才走了出來,到秦少孚面前盤膝坐下,一雙俏目看著他,也不說話。
見這模樣,秦少孚莫名感覺毛骨悚然,忙是問道:“怎麼……”
“我問你幾個問題!”
出乎意料,白玉瑤居然不再繼續糾結這事,轉而問道:“你對我與眾不同,是不是因為我的名字裡面有個‘瑤’字,跟你母親名字一樣。”
“不……不……”
秦少孚結巴了一下:“不是這樣的,只是覺得……覺得……”
他被對方突然的直接問話問懵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那問你第二個問題!”
白玉瑤又是問道:“是因為我承受各種誹謗,卻又無法伸冤,讓你感覺和你母親當年很像,所以你才可憐我的,是嗎?”
“不是,不是!”
秦少孚忙是搖頭:“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沒這麼想……”
他很想多解釋些,只是發現根本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也說不出太多……因為他當初的確是被這樣的心思影響,但也知道決不能將真相說出。
可白玉瑤還是失望的搖了搖頭:“你的眼神在撒謊!”
隨即一言不發,起身走了出去。
秦少孚沒有起身去追,他被弄得莫名心亂如麻。
也許,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這樣的原因,但現在,已經很難說清。
與秦家的尷尬關係,讓他每次失意落寞的時候,想起來的都會是白玉瑤。或許的確因為她名字裡面有個“瑤”字,也有可能因為她的經歷與母親那段歲月很相似。
但不管如何,他的確將她當成了一種感情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