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硯此刻更不平靜,又怕沈易發現他沒睡著,只能調整呼吸裝睡。
後半夜江硯是憋氣憋醒的,胸口沉甸甸的厲害,身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迷糊著醒來,就摸到了胸口處有一個腦袋,毛茸茸的頭髮直接將他的瞌睡都嚇沒了,緩了兩秒鐘才搞清楚狀況,沈易的腦袋枕著他的胸口,一條腿攀在他的腰上,整個人將他當成了抱枕。
他一動,沈易就哼唧,他不敢動了,後半夜思緒萬千加一百多斤的負擔,他徹底睡不著了,直到天將亮沈易才放過他。
第二天江硯理所當然地頂著個黑眼圈,沈易暗道,這人果然是個脆皮,年紀輕輕的睡眠質量就這麼差,難怪血紅蛋白那麼低。
這幾天江硯徹底被沈易當成了病人,除了中午做兩個菜以外,沈易什麼都不讓他做,連早市之行都強迫他取消了,每天沈易提著籃子去早市買菜,再將兩人的早飯給買回來,連在家很少做的家務,都主動承擔了起來。
沈易在乎自己,江硯心裡自然是甜滋滋的,但是每每對上那人看過來的那雙彷彿看林妹妹一樣的目光,他又覺得沈易似乎誤會了什麼,張了幾次口都不知道從哪解釋好,索性閉嘴了。
這天早上沈易剛回來就發現門口一堆的菜:
“什麼情況?”
江硯有點兒無奈開口:
“又胖姐送來的,有肉有菜,這事兒她挺過意不去的。”
隔壁房頂垮塌的事兒胖姐知道後也嚇壞了,一個勁兒地和沈易道歉,並且說免一半的房租,沈易拒絕了,這幾天她就天天都往這邊送肉送菜,沈易蹲下看了看那新鮮的土雞,魚還有雞蛋什麼的嘆了口氣:
“這都送了三天了吧?我去和她說說,這事兒不怪她。”
說著他轉身就要出屋,被江硯拉住了:
“等等,這事兒確實是個意外,不過也提了個醒,這次是你運氣好沒被砸,若是被砸了呢,這事兒怎麼收場?這房子租出去胖姐是房主,房屋質量問題她是要負責任的,這點得認清楚。”
江硯的神色嚴肅,薄唇輕抿有一種和往常好說話的模樣相去甚遠的距離感,沈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認真的江硯,認真到讓他覺得有點兒陌生:
“胖姐也不容易,一個人帶著孩子,有兩間空房本想著做民宿賺點兒錢,要不是下雨也沒這事兒。”
“但是事實就是下雨了,如果真的出了事兒,胖姐脫不開責任。”
沈易不是很喜歡這樣較真的江硯,語氣不可控地重了兩分:
“那你說怎麼辦?我又沒受傷,也沒什麼損失,還揪著這事兒不放,讓人家一個帶著孩子的相依為命的寡婦一次次地拎著東西來道歉啊?”
沈易也不知道這股火是哪來的,只是似乎從心裡不希望江硯是個這麼冷性的人。
江硯察覺到了沈易的語氣有點兒衝,緩和了一下出聲:
“我昨天問了一下胖姐村子裡修繕房頂的費用,我聯絡了一個縣裡做施工的朋友,差不多的價格他能找人來修,他常年做這個,到時候能幫忙檢查一下房屋的結構和水電,有問題及時修繕一下,排除一下隱患。”
沈易心裡不知名的怒氣隨著江硯的話偃旗息鼓地寂靜了下去,但是氣氛在這裡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索性沒出聲,江硯看到他拎回來的東西,主動換了個話題:
“這是早餐嗎?有點兒餓了。”
他主動給臺階沈易也就順坡下驢了,一樣樣拿出了早飯:
“嗯,買了牛肉餅和豆漿,嚐嚐吧。”
兩人相對而坐,沈易低頭吃餅,江硯看了看他開口:
“明天就是週五了,小浩回來,你還要給他補課吧?晚上我多做兩個菜,叫孩子和胖姐一塊兒過來吃,正好和她說說房子的事兒,既然是要出租的,還是要保證房屋質量沒有問題,價格方面你放心,不會比在村子裡維修更貴。”
沈易也不是初出社會的毛頭小子,此刻抬頭:
“縣裡的施工隊,又維修房頂,又檢查房屋,還能不超過村子裡的價格?你是準備搭人情還是自己墊多出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