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沒有拒絕地將手中的鉗子遞給他:
“好,就這樣剪掉屁股,我去把鴨子收拾一下。”
沈易兢兢業業地坐在小馬紮上剪田螺屁股,剪完之後還特別勤快地用小刷子刷了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用小網盆拎幹水,走了兩步,推開隔壁的紗窗門,探頭往江硯的廚房看了看。
廚房裡的人正低著頭處理鴨子,背影勁瘦,一側拿刀的手臂正好繃出好看的肌肉線條,江硯聽見動靜轉頭,沈易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田螺,桃花眼彎的弧度像是一隻饞嘴的大貓在炫耀成果:
“剪好洗乾淨了。”
江硯看著他笑著的桃花眼有些晃神,隨即指了指外面:
“在外面做,你放在外面的灶邊上就行。”
沈易出去才看到院子的角落裡的小棚中有個小廚房,在院子裡做飯通風,不容易有油煙,這裡的人夏天都喜歡在外面廚房做飯。
江硯也提著鴨子出來,放在了院子裡的大案板上,取來了一把剁骨刀,勁瘦的手臂微抬,肌肉線條流暢緊繃,手起刀落,噹噹噹當幾聲,鴨子的屍體就被分的均勻又利落。
沈易不由得欣賞起這利落的刀工,這人不會是個廚子吧?不都說廚子是腦袋大脖子粗嗎?這人怎麼長的這麼青蔥翠竹的?
“刺啦”一聲,油熱下鴨子,沈易不由得身子一震,這動靜真上頭。
鴨子被盛出來,底油下姜蒜,餈粑辣椒,幹辣椒,各種香料,只是翻炒幾下香味兒就立刻溢了出來,再下鴨子,下螺獅,澆上啤酒,大火收汁,炒香的紅油混著鴨子和田螺,讓沈易止不住地咽口水。
但是又覺得自己坐在這裡像是等開飯一樣的樣子不是太好,就想找點兒事兒做,看著做飯那人後背的t恤都溼了,沈易十分有眼力見地進屋,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罐可樂,嘭的一聲開啟,遞到了大師傅的身邊:
“這外面熱吧,來一口?”
江硯側身,就看到了遞過來的可樂,笑著接過:
“謝了。”
他仰頭就灌進去了幾口,沈易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菜上,江硯微微側目沒有錯過這人滾動了兩下的喉結,饞貓饞了,他灌了半聽下去:
“還是這個解渴。”
“是吧,尤其這大熱天又燒火做飯,喝這個最解渴了。”
大爺您喝都喝了,一會兒可得分我一口吃的。
江硯拿了一個大盤子,將鍋內的田螺啤酒鴨盛出來,滿滿一大盤,沈易看他絲毫沒有單獨盛出來一點兒給他的意思,不是吧?可樂白給了,正暗自徘腹,就將江硯出聲:
“晚上一塊兒吃一口吧?”
什麼叫峰迴路轉?什麼叫柳暗花明?沈易的內心瞬間就燦爛了,不過還是很裝樣子地客氣一下:
“啊,這樣不打擾嗎?”
江硯抿唇,沈易心顫,他只是客氣一下啊。
“這院子就我們兩個人,湊合吃一頓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沈易心落地,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嗎?他從善如流地從江硯手中接過盤子。
“還有個菜,很快。”
他知道他知道,還有個麻辣田螺,他可樂和平板都準備好了。
江硯做飯很是利落,炒菜的功夫還做了個黃瓜拌菜,解膩又解辣。
看著江硯兩隻手各端著一盤的菜,沈易激動的想搓手,這是什麼神仙鄰居啊?
“來,再來罐可樂,我找了個球賽,一塊兒看啊。”
沈易將平板立在了桌子對面,江硯掃了一眼他開啟的球賽,神色有些微妙:
“中超?你你喜歡看這個?”
“嗯,中超的養老踢法帶有一種社畜難以企及的鬆弛感,有利於消化,你試試。”
江硯遲疑半天,最後吐出幾個字:
“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真的,像歐冠世界盃太激烈,情緒激動容易導致胃部平滑肌收縮,引起消化不良,中超這種跑不動的就正好。”
說完沈易一本正經地衝他點點頭,示意對這一塊兒他有研究,相信他,說完他躍躍欲試地拿起筷子。
“來吧來吧,嚐嚐你的手藝,我動筷子了?”
“動吧,廚藝不精,你湊合吃。”
沈易先夾了一塊兒鴨肉,軟爛入味兒,鮮香麻辣,他的眼睛微微睜大,這味兒,正宗。
江硯去刷了杯子,倒了兩杯可樂,放在沈易手邊一杯,正對上沈易那雙睜大的眼睛: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