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出去看了一眼:
“嗯,是下雨了,弄不好一會兒會下大,我們坐在裡面等吧。”
誰也吃不下烤串,江硯索性熄了炭火,但是剛才坐在炭爐上的毛肚鍋好了,他看了一眼沈易:
“要不來兩口?”
沈易看了看那紅彤彤的毛肚鍋,好多天沒吃辣了,到底還是沒忍住:
“那來兩口吧。”
兩人坐在天幕下面,圍著毛肚鍋,沈易還是沒忍住:
“哎,你說剛才那個是什麼情況?淹死的?”
“有可能,夏天遊野泳的人多,這段時間又下雨漲水,不過也可能是殺人拋屍,這個要看驗屍結果。”
說完江硯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易:
“你之前說你們醫院有個被醫鬧的主任想要改行做法醫,不會就是你吧?”
沈易嚼著毛肚的動作都是一頓,這才想起來這是上次在醫院他糊弄江硯的時候說的,埋頭又夾了一塊兒毛肚,悶聲開口:
“那個主任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法醫真不是人當的。”
江硯...
低頭吃飯的沈主任絲毫沒有發覺他罵了對面這人,夾了一塊兒被紅油完全浸泡的香菇出聲:
“哎,對了,你們在火葬場是不是也會碰到這種高腐的?”
江硯也悶著頭給他解釋:
“嗯,火葬場肯定什麼樣的都有,不過這種高腐多半不是意外就是他殺,都要先過公安機關,到我們這裡火化的都是已經解剖過的了。”
“嗯,也對,在家在醫院正常死亡的也不會這樣,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巨人觀,真恐怖,人都漲成大象了,這法醫心理素質得多強啊?天天對著這樣的屍體都沒瘋嗎?”
江硯摸了摸鼻子:
“也不是天天遇到吧,這種腐屍也不是很多。”
沈易笑了:
“你又不是法醫,你怎麼知道不多?”
“我聽說的,我工作的地方不是也有法醫過來解剖嗎?”
沈易點點頭勉強被他說服。
此刻山道上,一排的警車正呼嘯著往這邊趕。
清水縣刑偵大隊大隊長李亮此刻坐在警車的副駕駛上,轉過頭給後面坐著的三個南橋分局的人遞了幾根菸:
“林副隊,今天真是麻煩了,本該帶你們去招待所休息的。”
後座最左邊的正是南橋分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林城,他身子靠在椅子上,眼下一片青影,一看就是幾天都沒睡好了,幹刑偵這行的熬夜加班加點忙案子是常有的事兒,他擺了擺手示意不抽:
“別客氣,我們也沒準備住招待所,不瞞你說,我們隊裡有個同事休假了,就住在你們縣,我剛看了一眼地址,他住那地方就在潮北河邊上,不遠,出了警我們就去看看他,到他那湊合一宿。”
李亮有些驚訝:
“哎呦,這怎麼不早說呢,有同志到了我們的地方也沒能照顧一二,是誰呀?我也去過南橋分局幾次,我見過嗎?”
林城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身邊耷拉著腦袋睡著,哈喇子都快流在他身上的助理法醫白大壯,手動將他的腦袋扒拉了起來:
“他師父,法醫科主任江硯。”
李亮愣了一下,還真想起了這麼一個人:
“啊,是不是前陣子和您一塊兒破了3.08走私要案,擊斃一名嫌疑人,在解救人質的時候受傷的那位江法醫?”
林城點頭,抱著手臂冷冷哼了一聲:
“嗯,就是不要命的那貨,你們都聽說他的大名了?”
李亮一拍大腿,連夜出警都來了精神:
“3.08那麼大規模的走私案破獲整個津市公安都傳遍了,一槍擊斃,直接爆頭,一戰成名,我上次去市局開會還聽不少人提到他呢,說是身手兇悍極了,連那會兒特警的馮隊都還說想特招他去特警呢,沒想到他竟然在我們縣度假?”
這戰神竟然在他的地界兒上?一會兒出警後他要是跟著林城去拜會一下,林城應該不會拒絕吧?
一聽特警,馮隊,一邊正瞌睡的白大壯瞬間就醒了:
“我師父說了,法醫是他要終身奮鬥的事業,我師父才不會去特警呢,是哦?林隊?”
說完就轉眼看向他林爸爸,林城看著他那一臉紅印子還有嘴角可疑的水光抽了一下唇角:
“是,你師父生是法醫科的人死是法醫科的鬼,不會做兩姓家奴的。”
晚上一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