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眸底光微沉,面上溫和不改的抬手攬過我腦袋,與我額抵額,另有深意的字字清晰道:“本座,是落兒的夫君。”
夫君……
分明就是不想告訴我!
——
正午時分,我把之前徐磊送過來的那條青絲手繩給裝進紅盒子裡,在房子前東南角找個草叢地挖了個一米半深的土坑,將它掩埋了進去。
一縷青絲一縷魂,這段孽緣終於算是了結了!
可當我帶著大黃功成名就的拍拍手整理好長毛呢大衣,一身輕鬆地往家趕時,卻在離家不過十米之遙的地方,遠遠看見一隻黑色的狐狸脖子上挎著一包東西,翹著尾巴撒腳丫子一溜煙就竄進了我家裡……
像幻覺似的!
“狐狸!”我認識那隻狐狸,就是它當初吊死了我舅舅舅媽,還跟著我們來了月城大早上的嚇唬我!
現在他竟然跑進了我家裡……
“大黃快走,抓狐狸,快去抓狐狸啊!”我激動地趕緊跑起來,帶著大黃迅速往家門口衝。
上次它跑過來嚇唬我,我和上清說了,但卻不曉得上清後來是怎麼處理的……也有可能是讓他跑掉了!
但是這回是它自個兒青天白日的主動往我家跑的,上清和小阮阮還都在家中,這叫什麼?這叫自投羅網!這次要是不把它嚇走,指不定它又得在我家幹什麼壞事呢……
反正索我命是不可能了,有上清在,誰索誰命還說不準呢!
可我還聽說,狐狸報仇,要麼殺人,要麼六畜不寧,我家雖然沒養雞,可我家養狗了啊!大黃好歹也是條性命,萬一哪天狐狸發癲,半夜跑進來把我家大黃給咬死了可怎麼辦?
嗚,我家也就只有這一條看門狗,夜裡還指望它給我看家呢!
或許大黃也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故而,跑得比我快多了,全身毛都炸了。
嗯……大黃是條惜命的狗。
風風火火的撲門而入,我跑進院子裡正激動喊人來抓狐狸:“上清上清!有狐狸!我看見了,是隻大黑狐……”
但令我萬萬沒意料到的是——
我看見狐狸了!
我看見狐狸給正坐在海棠花樹下看書的上清捶背了!
那狐狸手法嫻熟地往上清肩上又切又捶又揉,一看這熟練度,就曉得是老手,以前沒少幹!
狐狸站立在上清的身後,邊給上清捶背揉肩,邊嘴叭叭地瘋狂輸出,猛吹彩虹屁:“陛下這個力度咋樣,舒服麼?陛下右邊需要加大力度麼?陛下,幾日不見,屬下想死你了!
陛下玉樹臨風軒然霞舉丰神俊朗俊美無雙氣質脫俗龍章鳳姿風度翩翩,幾日不見,陛下更加清新俊逸、氣宇軒昂了!
哎呀呀,這天上人間絕對找不到比陛下還英俊颯爽的美男子,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走了狗屎運,能與陛下喜結連理,共度一生。屬下若是個女人,都忍不住想和陛下同床共枕,相守一輩子……”
哪家姑娘……我?走了狗屎運?
這彩虹屁吹的,怕是把畢生會的形容詞都搭進去了吧。
幸好上清不吃他這一套,沒被他的扮乖裝巧給糊弄住的,擰眉嫌棄地拿書拍開了肩上的狐狸爪子:“滾!”
狐狸訕訕地收回爪子,接著嬉皮笑臉:“哎呦陛下——”
但上清沒搭理他,瞧見我和大黃回來了,便放了書朝我們迎了上來:“處理好了?”
我訥訥點頭,吃驚地伸手指了指那邊的炭黑狐狸:“那、那那那狐狸……”
“別怕,是自己人。”他握住我的手,安撫道:“他是文玉,本座養的狐狸,他的原主人喚他大黑,後來本座覺得這個名字不太文雅,就給他另起了一個有文化的小名。”
我嚥了口口水:“啊?什麼?”
原來是他養的狐狸啊……那為什麼之前在杏溪村,他不承認這狐狸和他有關係……
他一臉溫柔地說:“叫木炭。”
“木、咳!”我差些被嗆死……木炭、木炭,還不如大黑呢!
狐狸他本狐好像也對這個名字挺不滿意的,畢竟上清提起這兩個字的時候,狐狸的整張臉都擰巴了……
我家蛇仙大人……多少有點起名廢。
“木炭好,木炭好啊!”我昧著良心的哈哈乾笑,掃見狐狸那張更加擰巴的臉,我吞了口涼氣,很仗義地幫狐狸說話:“但我還是覺得,大黑比較順嘴些,好記,適合做小名。”
狐狸擰巴的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