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那羅、緊那羅……
佛語中曾有云,緊那羅神者,昔好勸人發菩提心。並正其志,逐諸邪行,故得今身。
似人非人,善彈琵琶,容貌昳麗,能作歌舞。
緊那羅菩薩分男女,男者俊逸無雙,女者長髮落地,飛舞宛若流雲。
是為音樂天才,常為佛祖奏樂清心,其樂聲,上達九霄,心存邪念者聞之可立地向善,回頭是岸……
那羅,緊那羅……
原來是她。
發金光的圓輪子法器刺破長風向我飛了過來,我陡然睜開眼,一把抓住身邊的摺疊椅子,轉身向那急速旋轉逼近的神仙法器揮了過去。
哐的一聲巨響,椅子脫手而飛,被那強悍的力量給撞砸在了我身後那堵泥白牆上——
神器到底是神器,凡俗物件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方才那電光火石的一撞擊,差些將我的一隻胳膊也給帶脫了臼。
我捂住被扯疼的右臂,臉色陰沉,目光凝重不卑不亢的直視著那兩名強壯高大的金身光頭羅漢。
羅漢們迎上我的清寒眸色,怔了一下,隨後相視一眼,面露詫異。
左邊手持佛珠的金身羅漢擰眉振振有詞地高傲審問我:“你能看見我們?你有天眼?!”
右邊羅漢抬手收回自己的大金輪子,鼻孔朝天的鄙夷道:“怎麼可能,她一個普通人,有什麼資格獲得天眼!八成是她的丈夫設法給她開了陰陽眼,今天咱們用的是低階隱身術,她僥倖能看見,也是合理!”
“可我怎麼覺得,她這雙眼睛,就是天眼呢?”
“管她什麼眼!反正已經被她瞧見了,那咱們不如,就順道斬草除根!
左右世尊都是要把人丟擲去的,至於屆時他到底是否清白,也就沒人會在意了,只要拿出個足以堵住三界悠悠眾口的代價,舍給三界瞧瞧,我想天界和那人也就沒理由再死咬著不放了!”
左邊羅漢思紂片刻,雙手合十唸了句阿彌陀佛,“說的有理,那就按著你說的辦吧!”
斬草除根……
他們要殺我?
我提起警惕死死盯著他倆,面上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可心底早就慌得一批嚇成狗了。
默默地往那嬸子床頭挪了挪。
眼前那倆嗜血的羅漢商量好主意後,一致回頭看向了我。
左邊羅漢無聲勒緊掛在右手虎口處的金色佛珠串,投過來的視線裡尚有幾分猶豫:“碧落,你是陽差女,按說你屬冥界管制,冥界的人,我佛家動不得你。
但如今冥界並未承認你的身份,你身上也沒有冥界留下的官印,冥界不庇佑你,你老公此刻又不在你身邊,你若是乖乖讓開,我們師兄弟倆尚可留你一條性命,若是不讓開……”
右邊羅漢凶神惡煞地多嘴接上:“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不是我們師兄弟二人的對手,我們想除掉你,輕而易舉!”
我一手背後,暗暗握成拳:“為什麼,身為佛羅漢菩薩,你們卻要對兩個無辜的中年凡人下殺手?你們佛家不是向來把我佛慈悲,眾生平等,普度蒼生掛在嘴邊嗎?
佛家,不是以慈悲為懷,秉承著救人於水火之中的宗旨麼!可你們現在又在做什麼!原來你們佛菩薩,也會殺人!”
“住口!”右邊羅漢不耐煩地呵斥我:“我等是奉世尊的命令前來人間辦事!我佛慈悲,只渡能渡之人,爾早已墮落地獄深淵,無藥可救,無路可回。
對於這樣的人,我佛素來都是助她早日苦海解脫。而解脫之法,便是死!”
“原來你們佛家口口聲聲宣揚的渡化解脫,就是勸人去死啊?”
我苦笑,瞧著兩人的架勢頓了頓,自顧自糾正道:“哦對,不是勸人,是強制逼人去死!
呵,你們這些佛滿嘴的仁義道德,慈悲憐憫,世人都以為你們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殊不知你們殺起人,卻更是冷血殘忍,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們所追求的六根清淨,實際上是為了更心安理得的殺人吧!”
“放肆!”拿大金輪的羅漢怒目圓瞪,眼底噴火:“這麼伶牙俐齒,等會我看你還能不能再這麼牙尖嘴利了!”
轉頭和身邊的羅漢說道:“還等什麼!她是妖孽,她體內裝著那東西!她不是人了,留她在世上,是個大禍害!”
手持佛珠的羅漢遞給他一個確定的眼神,“動手吧!”
見他們運功出掌要合力取我小命,我害怕之餘,腦子清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