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少爺沒打死她的阿牛哥?
反轉了?
女鬼當然也是接受不了這個說法的,苦笑兩聲,反問上清:“你覺得我信?我親眼見到阿牛哥帶血的衣物,親自去阿牛哥的墳前燒過紙錢,連阿牛哥的碑都是我親手刻的,你現在用這種謊話來哄騙我,你是真以為我好糊弄麼!”
“是不是糊弄你,你自己心裡不清楚麼?你就當真沒有懷疑過,是誰把你送給討債的那幫人的?又是誰,害你被拉到集市上發賣的?”
害她被拉到集市上發賣……
我震驚地昂頭看著上清,這句話的資訊量有點大啊!
女鬼彷彿也意會到了些什麼,不敢置信地哽咽道:“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是說,阿牛哥……”
“眼見為實,你自己好好瞧瞧吧!”
話音落,上清拂袖在虛空中化出了一副雲鏡,而鏡子裡浮現的,正是薛晚晚與她那位情哥哥在一起逃債那段時日裡發生的事——
傍晚,薛晚晚送面相憨厚老實的粗布青衣男人出茅草屋,臨行前依依不捨地往男人懷中蹭了蹭,委屈囑咐著:“早點回來,路上別被那些討債的人發現了,要是實在不方便,就別去買包子了,我不餓。”
衣衫襤褸的窮男人心疼的揉了揉她肩膀,言之鑿鑿地向她保證:“晚兒你別怕,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你已經餓一天了,晚上還有些著涼,再不吃東西會出事的。集市離咱們這比較遠,我將自己裹嚴實些就不會惹人注意了!”
“阿牛哥哥……”薛晚晚淚眼盈盈,柔柔弱弱的抱住他健壯腰肢,愧疚地泫然欲泣:“都怪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阿牛哥,你今晚回來,能否帶一對紅燭?”
窮男人怔了怔:“晚兒,你這是想做什麼?”
薛晚晚吸了吸鼻涕,昂頭認真和他說:“我想好了,與其時時提心吊膽,擔憂會落到那些男人手裡,不如,阿牛哥哥,我嫁給你!今晚就嫁!”
男人聞言突然有些緊張不安:“今晚就嫁……可我還沒攢夠聘禮……”
“我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娘死得早,我爹去年也去了,我嫁人,要不要聘禮都無妨。我爹生前就有意將我許給你,你母親也挺滿意我的,雖然我們兩人之間沒有媒妁之言,但是我們還有父母之命啊!我嫁給你,天經地義!”
男人望著薛晚晚滿眼的期待與羞澀,猶豫了一會兒,點頭答應:“好!我娶你!晚兒,相信我,我能保護好你的!”
說完,眼神堅定地往薛晚晚額頭上用力吻了一下,趁著夜色漸濃,揣著袖子趕緊往市集方向去了。
然而來到市集買好四個包子後,窮男人滿心歡喜地要原路返回時,卻忽然想到了自己遠在幾里外獨居的老母親。
斟酌再三,男人還是換了方向,揣著包子匆匆往老母親家中趕去了……
見到了母親,母子倆熱淚盈眶地相擁哭訴了一通,老母親不停責備他不該插手薛晚晚的事,而他也在一句接著一句的道歉,口口聲聲的稱自己喜歡薛晚晚,等躲過了這一劫,再給老母親抱個大胖小子回來。
老母親一聽窮男人還要娶薛晚晚,激動得差些眼一白,厥過去。
男人臨走前把包子分給了老母親兩個,自個兒揣著懷裡僅剩的兩個熱騰騰素包又偷偷溜出了自家巷口。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這種作死的行徑還是讓早就在他家附近蹲點的幾名催債的打手給捉到了。
彼時打手們將他截在巷子裡拳打腳踢了好一頓,見他快沒聲了,才停下來一把薅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臉從地上拽起來,凶神惡煞地逼問:
“說!薛晚晚那個小賤蹄子到底被你藏哪裡去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她死爹吃喝嫖賭,在我們這拿走了一百兩銀子,一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
如今她爹拍拍屁股死了,這件事就算算了?父債女償,她欠了我們的錢,就算是賣身,也得還!我奉勸你,趕緊把她交出來,不然,老子他孃的踢死你!”
窮男人此時倒是還有點骨氣,縱是被打得鼻青臉腫,也絲毫沒有要認慫的念頭,咬牙堵住嘴裡的血狼狽哽咽道: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薛晚晚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幾名打手聽見這話卻怒極反笑:“呦,倒是挺重情重義的!行,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給你個臉。你說薛家死老頭那個小賤蹄子閨女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那她欠的債,你來還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