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曖老尷尬了。
真的。
要不是延英殿用金磚鋪地,磚縫小得幾乎看不見,郭曖早就鑽到延英殿地下待著去了!
如果徐鎮川說的是真事,那麼人家就是出於好心才沒有站出來,並且還在默默承受著“始亂終棄”的罵名,說到底,全是為了義姐田婉的聲譽考慮。
結果郭曖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跑來敲登聞鼓,雖然把徐鎮川堵在了延英殿上,也把義姐的事搞得天下皆知,最起碼皇帝都知道了。
鬧心不鬧心!?
如果僅僅是鬧心,郭曖倒也沒什麼,真正讓他尷尬的是,該如何面對徐鎮川?
“這……這事兒……哎呀,徐參軍,你看這事鬧的……”
郭曖羞得滿臉通紅,一個勁地給徐鎮川道歉。
徐鎮川一臉風輕雲淡,心中卻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把這個二貨糊弄過去了,只要他不再搗亂就行,最起碼在皇帝封賞之前不再搗亂就好,只要能夠把身份的問題解決了,誰管什麼郭子儀的第六子,不就是個外戚嗎,回家打媳婦兒去吧。
郭曖道歉之後,轉向了代宗。
“那個……啟稟陛下,這裡面都是一些誤會,都怪微臣莽撞,這才誤會了徐參軍,既然誤會也說明白了,微臣這就告退,這就告退……”
說著,面向代宗,弓著身子,一步一步地退向了延英殿的殿門。
這貨這是要跑啊……
徐鎮川看在眼裡,羨慕在心裡,看看,人家外戚就是橫,別的不說,就這份恩寵,簡直沒法說,你隨便換一個朝廷臣子試試,誰敢因為在家的私事跑去敲登聞鼓,還是個誤會了的私事,等到誤會解除了以後,耍著賴就要跑,這哪是什麼朝廷臣子啊,這不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在自家長輩面前撒嬌耍賴麼?
代宗看著郭曖,也是哭笑不得,這都成什麼了?誰家能攤上這麼個女婿也得頭疼,即便皇家也不例外。
不過好歹代宗乃是大唐天子,在長輩之外,還多少記得點朝廷的法度。
“你給我站住!
跑!?今天的事情,你不給我說清楚了,你跑?你能跑到哪裡去!?
你個臭小子,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登聞鼓你都敢敲!?
你知道不知道,登聞鼓的鼓聲能夠傳遍半個長安城,這其中,還包括整個皇城和整個宮城!
你以為敲完了就完了!?
你咋想的!?
這是朝堂司法重器,不是你家的玩具,你當著小孩子過家家呢!?”
代宗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罵得郭曖苦著臉站在遠處,根本不敢說話了。
代宗猶自氣不順,冷冷看著郭曖,從鼻子裡噴出一個冷哼。
“好,真是好!
現在不說話了?早幹什麼去了?
郭六郎鼓聲震長安,多大的威風煞氣!?
嗯,怎麼不說話了?剛才那副恨不得吃人的樣子呢?”
郭曖聽了,滿臉通紅。
“父皇,您就別說了,都怪郭曖年輕莽撞不懂事,您說吧,孩兒認打認罰!”
父皇……孩兒……
徐鎮川聽了之後,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是撒嬌吧?這一定是撒嬌!
代宗都給氣樂了。
“現在知道叫父皇了?剛才幹啥去了?還拼著這個駙馬不要?我來問你,這個駙馬,你準備怎麼不要?”
郭曖一聽這話,知道基本沒事了,一個勁裝傻,也不說話,就站那傻笑。
徐鎮川一看,怪不得人家在代宗朝恩寵第一,不光是仰仗著郭子儀的餘蔭啊,就這套撒嬌裝傻的本事,一般人還真學不了。
代宗果然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狠狠罵了郭曖一通之後,揮揮手,讓他們前往御史臺接受問詢,沒辦法,既然登聞鼓已然敲響了,就算代宗不想多度追究,該走的程式也得走完。
徐鎮川、郭曖,前往御史臺,還有人快速出宮,前往南城尋找田婉。
別懷疑,田婉必須到場,如果說徐鎮川是被告的話,那麼郭曖雖然敲響了登聞鼓,他也不過是一個代理律師而已,還是沒有授權的那種,真正的原告,肯定是田婉,也必須是田婉。
徐鎮川頓時緊張了,本以為在延英殿上就能解決一切,最後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不但封官的過程被郭曖打斷了,還把田婉牽連了進來,他真的不想再這種狀況下和田婉見面,誰知道這位徐三的原配會做出什麼來,別多了,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