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一動,院裡小鴨子就嘎嘎的叫了起來。
聽見聲音,對屋的鴻叔,還有裡屋接連剝了五、六天筍剝得臉都綠了的仲修遠,兩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最近這幾天李牧自己一個人帶著允兒和小鴨子滿山跑,倒是沒出現第一次的情況,讓兩人不禁好奇。
結果這一看,兩人的臉立刻就扭曲起來。
呵,這感情倒好。
李牧這一人高馬大的大男人,愣是拎著個三四歲的小娃娃擱面前當槍當盾牌使,還一臉嘚瑟!
難怪他最近那麼殷勤,出去都帶著允兒一起。
兩人進去的時候,後堂當中縣太爺正在會客。
客人是個四十來歲的錦衣男人,他面容慈祥略帶富態。在這烽火連天的年代裡還帶著幾分富態可不容易,該是這附近的有錢人。
縣太爺見衙役把李牧他們領了進去,問了原因後臉色就有些不耐煩了,開口就要趕人,“沒看見我這正會客嗎?沒點眼力色。”
瘦得跟個猴子精的縣太爺呵斥完那衙役,又低頭哈腰地看向旁邊的人,“秦老爺,您交待這事情我一定給您儘快辦妥,您就放心吧。”
“好,好。”被稱作秦老爺的男人回頭看向門口的鴻叔與李牧,“他們這是?”
“哦,那年輕的是鎮上退下來的兵,前陣子咱們不是打了勝仗嗎?上頭給了些體卹金,說是讓給分發下來。”說起這件事縣太爺就有幾分好笑,“這年頭這樣命大的人可不多,擱咱們附近幾個鄉鎮都算赫赫有名了。”
說話間,縣太爺連忙招手讓旁邊的衙役去拿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體卹金過來。
聽到這事,李牧倒有幾分驚訝。
參軍這麼多年他只聽說過死人家裡有撫卹金,可到底分發下去沒誰知道,活人就更加沒聽說過了。
片刻後,衙役拿了一個小袋子過來遞給了李牧。袋子不小,可裡頭的東西卻少,前後加起來可能也才一兩銀子。
李牧面無表情收了錢,秦老爺卻在這時候笑著開了口,“這上頭分發下來的就這些?”
一兩銀子若給尋常人家倒也能用個半年,可是作為撫卹金就不算多了,特別還是李牧這情況。
縣太爺見秦老爺對這事上心,神色有些怪異,他猶豫片刻後走上前來拿過李牧的錢袋看了看,然後回過頭去瞪向一旁的衙役,“我讓你拿撫卹金,你拿的這是什麼東西?”
那衙役看著縣太爺的臉色連忙低頭認錯,又跑回去重新拿了東西出來。這次再出來袋子裡倒是多了些錢,大概有四、五兩的樣子。
補了錢,縣太爺又把衙役呵斥了一遍,做足了戲。
這年頭死人的東西都有人想要佔,更何況活人。
秦老爺彷彿並未察覺,笑了笑,站起身,“我這鎮上的房子還有那山,就麻煩縣太爺了。”
“山?”接了錢,正準備離開的李牧停下腳步。
屋裡,縣太爺正和那秦老爺兩人說話,聽了李牧的話兩人都回過頭來。
縣太爺對李牧的不識抬舉有些不喜,那秦老爺卻面善,他笑道:“我以前也是住這鎮上的,現在想搬到城裡去,鎮上的院子還有後面的山都要轉手,怎麼,你有興趣?”
李牧仔細打量了一眼秦老爺,“是後面帶著個大水塘的山?”
李牧他們村子後面有一座山,據說是鎮上一戶有錢人家的產業,戰火連天的年代沒人打理,是座荒山。
“沒錯,就是那裡。”秦老爺饒有興致地看向李牧。
鴻叔也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李牧到底想幹嗎。
李牧有些猶豫,他曾經打過這山的主意,更準確來說是那水塘的主意,但以他的財力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負擔不起。
李牧的猶豫讓縣太爺有些不耐煩,讓鴻叔也有些遲疑,唯獨那秦老爺面不改色,依舊耐心的笑著等著。
片刻後,李牧下定決心,“山你是要賣嗎?”
“也不一定。”
“我想跟你租水塘。”李牧道,“先租一年。”
秦老爺彌勒佛般哈哈笑,倒也沒拒絕,“你出多少錢?”
“五兩銀子。”李牧道。
“行。”秦老爺依舊哈哈笑。
面對秦老爺的爽快,屋子裡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李牧也不例外。
五兩銀子包個水塘,這價錢可不高,這秦老爺的模樣也不像是著急要那小几兩銀子的。
秦老爺那水塘很大,雖然已經有段時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