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秦慕秋醒來後,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當下要面對的事情有很多,怎麼對付雲國師,怎麼說服惠佳皇妹,怎麼剷除郭昌王……
這些事,樁樁件件都不等人。
她覺得自己應該以要事為重,可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卻總閃過方才的一幕幕。
直覺告訴她,辛願在見過雲國師之後,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沉思片刻,她起身收拾一番,去了書房。
“玄墨。”
“屬下在。”
秦慕秋語氣平靜道:“在飛雲觀時,你都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屬下聽到……之後,雲國師便交給辛姑娘一卷羊皮紙,屬下離得遠,看不清上面的內容。”玄墨眼底仍難掩震驚,因為她今日所聽到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秦慕秋面色怔忪,一方面震驚於雲國師與辛願之間的對話,另一方面則明白雲國師興許早就知道了玄墨的存在。
所以,那妖道才把關於她的事寫下來交給辛願。
可是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另一個世界?宗門?與天爭命?
這世上真的存在怪力亂神的事嗎?
還有,辛願既然看到了羊皮紙上的內容,應當知曉了她出現在夢境中的原因。
但辛願卻對此隻字不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不方便告訴她,或者不能告訴她。
而云國師既察覺到了玄墨的存在,卻只防備,不出手,又是何意?
想到這些,秦慕秋目光轉冷:“玄墨,你立刻去飛雲觀,若有把握,就取了那妖道的項上人頭。”
她要試一試雲國師的底牌,若此次便能得手,自是再好不過。
妖道當誅!
若那妖道沒有矇騙父皇,若傳位詔書沒有更改,郭昌王之亂根本不會發生。
西島就不會是如今的局面,她也不會這般進退維谷。
“屬下遵命。”玄墨領命而去。
秦慕秋走到書房外,望著冉冉升起的朝陽,靜靜等待。
對她來說,雲國師活著是個隱患,死了是罪有應得。
唯一讓她猶豫的就是那個夢了,若是從前,她或許不敢輕易試探雲國師,因為她會擔心永遠都無法擺脫那個夢。
而今……
秦慕秋盯著天邊的薄雲,無法擺脫又何妨。
秋月守在一旁,有心想說該用飯了,但看著秦慕秋神情凝重的樣子,她默了默,沒吭聲。
要是湘竹那小丫頭在就好了,湘竹說話沒那麼多顧忌,不像她,每次看到殿下心事重重,她不知為何,總不敢貿然開口,怕打攪殿下的思路。
兩個時辰後,身後終於傳來玄墨的聲音。
“殿下。”
秦慕秋霍然轉身,走進書房。
“如何?”
玄墨微微搖頭:“屬下在飛雲觀如
入無人之境,雲國師也並沒有什麼手段,甚至都沒有躲,但屬下卻怎麼都近不了他的身……屬下無能。”
聽完她的描述,秦慕秋臉色微沉:“此事不怪你,退下吧。”
玄墨在飛雲觀遭遇的場景,並不離奇。
因為同樣的場景已經在另一個人身上發生過了,刀槍不入,無人能近身。
那人正是辛願。
看來,雲國師手裡不止一張保命的符籙,事情有些難辦了。
秦慕秋攥了攥手指,提筆寫了一封信。
“秋月。”
“奴婢在。”
“暗中盯緊飛雲觀,這封信送去惠佳公主府。”秦慕秋吩咐道,該見一見惠佳皇妹了,若此路不通,便要早些另作打算。
“是。”秋月接過信,走到門前,忍不住腳步一頓,“殿下,該用飯了。”
眼瞅著都要到正午了,殿下連早飯都沒吃呢。
雖然事情要緊,但殿下的身子也要緊啊。
聽到秋月的話,秦慕秋才後知後覺地感到肚子確實有些餓。
“傳膳吧。”
“是。”秋月面色一喜,先去了趟廚房,又安排人手去盯飛雲觀,最後才親自去了一趟惠佳公主府。
再說辛願這邊,她到了樓上樓後先填飽了肚子,才尋管事的給唐槿傳了個話。
在等待的時間裡,她整理了一下思緒,決定還是不跟唐槿繞圈子了。
有時候,人跟人相處是很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