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劍南看著手裡的古盤,他有點傻眼。如果說一直以來他所慣用的遁甲術,是以六甲為首腦,而深藏幕後。現在這個卻是以六甲為將帥衝鋒在前,橫掃天,門,地三盤。另外還配合蓬,任,衝,輔,英,芮,柱,心,禽九星。
範劍南看得心驚動魄。這樣的排布方式,根據具體時日,以六儀,三奇,八門,九星排局,以佔測事物關係,性狀,動向,選擇吉時吉方。是他以前從未想到的,但卻似乎非常合理。看似和他所學的前半部毫不相關,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補充。
範劍南突然放開手中的古盤,抱起了腦袋。遁甲天書的上下兩個部分同時運作的話,需要超大的計算量,他的心算完全不夠了。範劍南只覺得腦袋裡一陣針扎般的刺痛,幾乎伏倒在桌上。
他連忙伸出了手,按照腦中的記憶用手指的指訣幫助計算。隨著指訣的運轉,淡淡的術力在他的指間微微躍動,形成了一種特異的規律。範劍南卻並沒有感覺到,他依然沉浸在這種玄奇的發現之中。
直到書房的門被推開,範劍南才收起手勢,長出了一口氣,轉過頭。
進來的是馮瑗,她看著範劍南有些驚訝地道,“你……昨天一夜沒睡?一直呆在這裡?”
範劍南一愣,他皺了一下眉,低頭看了看腕錶。猛然驚覺,自己竟然在書房裡坐了整整一夜,而書籍裡那個範例術局還沒有推算完成。他驚得又坐下了,喃喃道,“簡直難以置信,太難以置信了,我竟然在這裡坐了一夜,也沒能完成書上的這個術局。”
“你在說什麼啊?”馮瑗擔心地看著他道,因為範劍南的舉動和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而且他雖然一夜沒睡,但看起來精神卻出奇的好,整個人都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振奮狀態。
範劍南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活動了一下,按照道理來說,自己沉浸在術理之中算了一夜,自己的指訣也應該推算了一夜,但是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手指的酸脹和不適,這簡直太奇怪了。
他的臉色猛然一變,捲起了袖子。手臂上的血色經絡猶在,但是卻已經不像昨天凸出的那麼厲害了。“果然是這樣,我發現了!我發現了!哈哈哈哈!”範劍南陡然大笑著抱起了馮瑗,連轉了幾個圈。
“啊……發現?”馮瑗被他的樣子完全嚇到了,“我看你是發瘋了吧?”
“不不,完全不是這樣。你看我發現了什麼?一種新的遁甲術,不,不應該是遁甲,應該改成現甲。哈哈哈,而且我發現了所謂下半部遁甲天書治療血裂的秘密。在進行高強度的計算時,一個術者,很自然的會用指訣來幫助自己記憶,干支和方位。
而術力會跟著手指的運動而運動,按照下半部遁甲天書的原理,會達到了一種特殊的運轉規律,中和了因為過度使用遁甲術造成的血裂症狀。因為下半部的遁甲天書,完全是一種反向結構。“範劍南大笑著跑出了書房,興奮地高喊道。
馮瑗忍不住搖頭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古代數學家阿基米德會從浴缸裡跳出來高喊了。男人都是這麼神經質麼?”
範劍南笑著道,“因為我本質相同,卦師和數學家一樣注重理性和邏輯。當真正的發現暴露在眼前的時候,我們這種人總是會忍不住感性一回。”
馮瑗笑道,“好啦,沒事就好,趕緊去換換衣服準備一下。你的那幾位阿拉伯朋友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三個小時之後的航班。”
範劍南猛然醒悟過來,立刻向洗漱間跑,一邊跑一邊道,“其餘人呢?準備得怎麼樣?”
“都沒什麼問題了,除了蒼雲嘯和蘇玄水。”馮瑗隨口道。
範劍南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地道,“沒打起來吧?”
“這倒沒有,林老鬼鎮著,他們倒不敢怎麼樣。只是相互之間就像兩隻鬥雞一樣,鬥志昂揚啊。”馮瑗道。
“那就好,我就怕他們兩個出事。”範劍南匆匆洗了下臉出來換了件外套。“那幫阿拉伯哥們在機場方面安排得如何?”
“外交專機,外交部的特許簽證,石油國傢什麼都缺,就不缺錢。不得不說,魏如山斷油這一手,打在了他們的痛處。這幫財大氣粗的土豪現在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沒有什麼區別。”馮瑗嘆了口氣道。
範劍南點點頭,“好了我們這就去找他們,直達多哈。”
多哈位於卡達東海岸的中部,瀕臨波斯灣的西南側,是卡達的最大港口。原為採珠船的集散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隨著石油工業的發展日趨繁榮,港口不斷擴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