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之意,你我的趁手兵器,也在那時失去。眼下又有展兄遭受九幽十四少毒手,更連帶著海兄你,也受了些內傷。我等依為靠山的三位守護者大人又被九幽十四少約戰……現在這位來歷神秘、實力更是高深莫測的邪之君主,突然在這個時刻提出了決戰之議!”
何知秋長嘆一聲,道:“而我們……現在卻還完全都不瞭解,這位邪之君主……到底是何方神聖!甚至在此之前,根本連聽說也沒有聽說過……這一戰,簡直是莫名其妙!若他當真就是之前渡劫的那人,我等豈非就真真時日無多了!”
“這點大夥都清楚!但,這一戰卻已是勢在必行!”海無涯苦笑:“就如三位守護者大人不得不接受九幽十四少的挑戰一樣,我們同樣也不能拒絕這一次邪之君主的約戰!”
“為了聖地萬年聲望不墮,決計不容得我們有半點退縮!我們寧可盡數戰死,卻也不能退縮!”何知秋眼神悠遠地看著遠方夜幕,沉沉的道。
“留下兩個人,照顧好展兄,其餘人等,一併上路。”海無涯道:“這對方或者身手極強,卻未必就是之前渡劫的那位前輩高人!再者,人力有時窮,他始終只得一人,若是論到高手數量,無論如何也不會比得過我們三大聖地的積累底蘊更深湛。這一戰未必全無勝算,若是 ……可群起而攻之!當日對九幽十四少的戰法,未必不能應用於今日!”
何知秋一怔,隨即緩緩點頭。
“我……也去!”一個微弱的聲音道。兩人回頭一看,說話的,竟是展慕白。兩人看到展慕白現在的樣子,不由得都是駭然大驚!海無涯甚至渾身都有些顫抖起來……
此刻展慕白的形象,可謂已經悽慘到了極處。
整個人左半邊身子火燙,右半邊身子卻掛著一層寒霜,從臉部以下,一直到兩隻腳,都是這般的冰火對稱情形。而只過得半個時辰,卻又轉作右半邊火燙,左半邊冰寒,如此迴圈往復……
九幽十四少的手段,當真是惡毒之極!這卻是他的獨門手段,九幽烈火和九幽寒風兩種截然不同的神功手法同時施加到展慕白身上,每半個時辰便會定時輪換一次,這卻有個名頭,叫做:陰陽煉魂!
這種陰陽煉魂,施展一次,整整可持續一天一夜的功夫!在這一天一夜裡面,受刑者簡直是如同在十八層地獄裡一遍一遍的來回趟,乃是當今世間公認的第一殘酷的刑罰!
求生固然不得,但求死……卻也不能!
九幽十四少之前放人,根本就不是真正要放過了展慕白,而是存心折磨蹂躪於他!展慕白在這樣的萬般痛苦之下,就算是每說一句話,都要承受莫大的痛苦!
“我這副樣子,再支撐也撐不到明日此時了……”展慕白顫抖著,恨聲道:“與其被九幽十四少的古怪手段玩死,我倒寧願與那個邪之君主一拼,或者還能發揮點作用……兩位兄弟,明日清晨一戰,我本身已然無能為力,但你們卻要幫我一個忙……助我啟動崩血裂體神術!讓我展某……死的體面一些……”
“崩血裂體神術……”海無涯與何知秋如遭雷擊,同時呆住:“展兄,你明知道,你只需要熬得過一天一夜的光景,你的修為便有恢復的可能……你為何要出此下策……”
展慕白慘笑:“展某此次出來,遭遇的這麼些事情……大夥可是盡都看在眼中了,兩位兄弟認為,我展慕白……還有面目活得下去?且不說九幽十四少那廝的死亡威脅,就以我展某的臉皮來說……”
說到這裡,他突然嘶聲大吼一聲:“我展慕白實在是……生不如死!!”
展慕白自身的深湛玄功此時早已經提不上來了,這句話,完全是以本身的力量吼叫出來,聲音嘶啞,卻充滿了絕望的羞辱。
展慕白,心中早已被死志充盈,!
海無涯與何知秋呆呆站著,心中如同灌鉛一般沉重。面面相對,卻說不出話來……
夜色悄悄溜走……
凌晨的朦朧之中,三大聖地所屬的高手們在以何知秋、海無涯兩人的率領之下,靜靜地走出了菊花城南門。
這行人中間設有一副軟榻之上,展慕白挺直著身子,坐在上面。左邊臉通紅,右邊臉慘白,身子在控制不住的顫抖著,渾身的肌肉,也在一寸一寸的痙攣,但展慕白頭髮卻是梳理得整整齊齊,衣服也是一塵不染,眼中滿是殺氣、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