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現在的陳家已經完了。”陳慶天出口的第一句話,就讓陳晨駭然大驚!他抬起頭,看著父親沉重的臉色,一股沉沉的暮色,從陳慶天的身上散發出來。
“所以,你要離開這裡!晨兒,你是陳家唯一的希望……儘快遠離這個漩渦吧!只要你還在,我們陳家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陳慶天目光沉滯,心灰意冷的說道。
“父親,我們陳家的處境雖然艱難,與一些超級世家相比,也還有差距,但……怎麼也還沒到覆滅的地步吧?”陳晨不解。
“已經完了!自從老祖宗陳沖殞滅,我們陳家,就宣佈了滅亡!多年以來,我們在老祖宗的庇護之下,相安無事;但卻始終要比一城之隔的展家弱勢很多……我們這些世家,只是聖地的附庸,看似強大,但只要聖地放棄我們,我們就是一文不值!”
“現在老祖宗死了之後,我們陳家已經成了一個釣餌。來吸引東方世家上鉤的釣餌。晨兒,釣餌……呵呵,你應該知道釣餌這個詞是什麼意思……無論魚上鉤還是不上鉤,釣餌都是擺設。萬一魚上鉤了,那麼,釣餌就要先被吞下去的……”
“為父一直希望,這會是三大聖地給我們的機會,縱然犧牲了為父做釣餌,但我們陳家卻能被聖地另眼相看……如今,我才知道,我錯了!聖地,是永遠不會將我們這樣的家族看在眼中的,哪怕是全部犧牲,哪怕是犧牲一百個這樣的家族,只要達到了聖地的目的,就足夠了。至於這些家族……則是註定被犧牲的!”
陳慶天臉色灰白,低聲的說著。陳晨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但我若是離開了……豈不是讓聖地的人更加的懷疑爹爹你?”陳晨皺著眉頭,憂慮地道。
“懷疑我……又如何?”陳慶天呵呵的笑了笑,悲涼的道:“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死人了!你留下,我也是一個死,反而會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你不留下,我還是一個死,難道還有什麼區別嗎?”
說完這句話,陳慶天站起身來,背轉過身,緩緩道:“去吧,帶上你的女人!告訴她,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我陳慶天的嫡親兒媳,陳家的主母!”
他依然揹著身子,卻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隨手拋了過來,陳晨一把接住,只聽陳慶天道:“這便是我們陳家的信物!裡面,還有你母親頭上的玉簪,乃是送給兒媳的禮物……為父以前不同意你們,讓那孩子吃了苦頭,告訴她,毋要怨恨於我……”
他揮了揮手:“隱姓埋名的去吧。今日之後,若是你能夠重建陳家,那麼,只要族中沒有聖皇級別高手出現,就永遠不要踏足於江湖!”
“父親!我……”
“若是你不走,我便親手殺了你,然後我再自殺!”陳慶天仰起頭,背影蕭瑟,但口音卻露出無限的決絕!
陳晨淚如雨下。情知父親決心已下,不可更改。他哽咽著,趴在地上向著父親慢慢的磕了幾個頭,弓著身退了出去。
陳慶天靜靜地站著,在陳晨退到門口的時候,他慢慢的說道:“寧為農家戶,不做附庸族!”
陳晨身子一震,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強忍著即將哭出聲來的悲哀,身子急速後退,消失在夜色之中。
陳慶天標槍般挺立,臉上慢慢的露出了一絲安慰的笑容。只要陳晨能夠走出去,遠離這個漩渦,那麼,不管以後他在何處生存,陳家,就始終還有一條根在!
他靜靜地在書房裡坐著,一動不動。
凌晨,管家輕輕敲門進來,道:“家主,祠堂被盜。歷代祖先的牌位,突然都消失不見了……”
陳慶天身子一震,眼中泛出一絲熱意,揮揮手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管家納悶的看了看他,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心中疑竇滿腹:家主今天,怎地如此反常?祖宗牌位被盜,這是何等大事,竟然無動於衷的樣子。搖了搖頭,很是想不通的走了……
書房中,陳慶天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氣,喃喃地道:“我終於放心了……”
第二日上午,聖地的人就知道了,陳家的大公子陳晨突然失蹤了……
展慕白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立即派人將陳慶天叫了過來。而且,很給面子的,親自接見了陳慶天!
住在對方的家裡,很給面子的親自接見家主!
展慕白認為自己已經是很給了陳慶天面子了,自己可是聖皇之尊啊,能夠紆尊降貴的親自與他談話,陳慶天應該興奮地受寵若驚才對。
所以展慕白說話也沒有什麼避忌,直接就盤問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