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急眼了:“這可是吳道子的真跡,是畫聖真跡!”
他說著,作勢就要推開徐北遊。
“我在讓你認清真相。”
徐北遊踢了踢丟入字畫的水盆:“這幅畫是假的!”
字畫瞬間被水徹底浸泡。
“畫是假的?”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譁然。
“這不可能!”
花甲老人也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我之前已經找人看過,他們都說了是真的,不管墨印刻章,還是紙張的年份上都對的上,我才敢來買的!”
“絕對不可能有假!”
“這副字畫是真假混摻。”徐北遊淡淡道。
真假混摻?
聽到這話,在場看客更加摸不著頭腦。
瓷器花瓶,乃至是鐵器青銅,都還能真假混摻,但畫竟然也能真假混摻,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
“如果是將原本的真跡,一分為三呢?”
徐北遊望著水中的字畫,解釋道:
“上等的好墨,加上吳道子蒼勁的筆力,足夠滲透整張宣紙。”
“造假的人,就會利用特殊的手法,將其一分為三,再用同樣材質厚度的宣紙,將它夾雜起來,拼接而成,一幅,也就變成了三幅。”
“換句話說,他們是將一幅,拆成了三幅,賺三份的錢。”
“技巧特殊手法高超,再加上原本,就是真跡的一部分,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什麼破綻。”
“也就有了眼前這一幅,真不真,假不假的真跡。”
田琪宇嬌軀一震,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慌亂。
這時,徐北遊蹲下身子,緩緩晃動著腳下水盆,讓字畫充分被水均勻浸泡。
“但字畫畢竟是被一分為三後,又透過特殊手段粘合的。”
“紙張被水浸泡
過之後,破綻就會隨之變的明顯。”
“如果說剛才我還只是懷疑的話,現在就能百分百斷定,它就是仿造的。”
“你們看看,這副字畫紙張的邊緣,是不是明顯已經開始分層?”
“是不是上下兩張紙,根本沒什麼墨色?”
徐北遊將水盆裡的字畫,推到眾人面前:
“三分之一的真跡,根本不值一千八百萬。”
徐北遊起身拍拍雙手:“反而被損毀之後,最多,也就只剩下一個收藏價值。”
“只可惜,好好的吳道子真跡,就這麼被毀了。”
在場的不少人,都是經常跟古董打交道的常客,雖然在他們心中還有些疑惑,但眼前的事實他們卻無法否認。
花甲老人更是沉浸多年,對字畫的瞭解程度堪稱一級鑑定師。
他顫顫巍巍的扶著眼鏡,仔細審視著被浸泡著的字畫。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徐北遊所說:
紙張邊緣的位置,已經開始分成了三層,就像是被人刻意粘合過的。
最上面的一層,由於水的浮力,更是脫離了字畫本身。
接著,他伸手捏起這層紙張,隨後猛地提起。
“嘩啦——”
紙張上,沒有一絲墨跡!
毫無疑問,是後來造假者用來貼合真跡的現代紙!
全場震驚。
老人更是被氣的直哆嗦。
“王八蛋!連我也騙,我可是你們的老顧客啊!你們剛開業的時候我就在!”
花甲老人抬手一巴掌,打在了田琪宇臉上:
“你們給我等著!”
“我兒子是工商局局長,就算你是董家,我也要封了你的店!”
“我封了你們的黑店……”
田琪宇悶哼一聲,下意識後退到董文軍身後,眸子中寫滿著憤怒與恐懼。
她手下的古玩城,之所以能在金陵站穩腳跟,除了她身為都董文軍的女人,有董家作為靠山,最重要的,是和其他魚龍混雜的古玩店不同,走
的是真貨路子。
田琪宇在開店之初,就打出了招牌,只要顧客願意花足夠的錢,她就能保證,從古玩城買走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真品。
董文軍見她成效不錯,才讓她繼續管理下去。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徐北遊竟然真的能認出來,並且當眾打臉。
“黑店!”
“我們要退貨!”
一眾顧客暴怒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