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梟的話,每一個字,似乎都帶著幾分曖昧的暗示。
顧傾歌聽著他的話,不禁抿了抿唇,斜眼瞪了夜錦梟一眼,沒搭理他這茬,顧傾歌轉頭看向一旁的小遠子。
“把孟綰綰和羅嬤嬤送回承恩伯府去。”
嚇嚇孟綰綰,目的達到了,之後怎麼處理,那是承恩伯府的事,跟她無關。
她也懶得再管。
“是。”
小遠子應聲,帶了個人上了馬車,趕車就走。
顧傾歌快速看向如水,輕聲吩咐,“你帶人騰兩輛馬車出來,把這些屍體都抬進去,直接去京兆府擊鼓鳴冤。就說宮宴結束後,路遇黑衣人劫殺,咱們鎮國公府拼死抵抗,還順道救下了昭華公主之女,承恩伯府的世子夫人。兇徒劫殺官眷,更意圖謀殺公主之女,窮兇極惡,事態嚴重,請京兆府嚴查。”
“是。”
具體該怎麼辦怎麼說,如說心裡有數,聽了顧傾歌吩咐,她即刻去辦。
顧傾歌也沒耽擱,她叫來一個小廝,將自己的馬車趕過來,她和夜錦梟直接就上了馬車離開了。
馬車上。
夜錦梟也不兜圈子。
“廢了那麼大力氣,把孟綰綰捲進來,這麼就放她回去,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聽著夜錦梟的話,顧傾歌聳聳肩,“她要是自己一個人,弄死她都不算過分,我也下得去那個手。可誰讓她肚子裡還有個無辜的呢,她算是沾光了。”
原本她也沒指望著能拿孟綰綰怎麼樣。
而且,這麼鬧一場,孟綰綰肯定也受了驚嚇,這個除夕夜,別管是承恩伯府還是昭華公主府,都別想消停。
眼下她能做的,也這麼多。
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知道顧傾歌的性子,她不牽累無辜的人,因為孩子的緣故,她對孟綰綰這個孕婦也格外包容些,夜錦梟也沒多糾纏。
孟綰綰一個小人物,收拾她的機會還多。
等她生了孩子,沒了這道護身符,她現在欠的債,都是要加倍還的。
來日方長,倒也不急。
心裡想著,夜錦梟輕聲叮囑,“晚些時候,你叫妙郎中去府裡守歲,我會讓蒼神醫也過去鎮國公府,蹭一頓酒,也順道著給永平侯看看腿傷,或許能讓他好受些。”
顧傾歌挑眉,“王爺的意思是……”
“等等看吧。”
孟綰綰受了驚,人也暈過去了,誰知道具體是什麼狀況,指不定還能有點額外驚喜。
那樣,才算是一報還一報。
他們等著就是了。
明白夜錦梟的意思,顧傾歌也沒有多問,倒是夜錦梟,停不下來。
“你沒結什麼仇家,那些黑衣人,跟昭華公主府脫不開干係,但那兩口子不會自己衝鋒陷陣,授人以柄,借刀殺人才是他們慣用的招數,是他們所愛。那些黑衣人,你真不知道具體是誰家的?要我讓人查查嗎?”
“不用。”
“不用?”
夜錦梟挑眉,聲調都更提高了幾分。
“是腦子變好了,自己有了安排?還是說,你知道情況,還有事瞞著我沒說?”
抿了抿唇,稍稍思忖了片刻,顧傾歌就開了口,沒瞞著他。
“今日進宮,不小心中了圈套,在太液池那撞見了些不該撞見的,跟宮中的欣美人有點關係,應該是因為這事,被記恨上了,才會有這些亂子。時間很短,欣美人在宮中行動不便,她身份又特殊,處處掣肘,她安排不了什麼,那些黑衣人,應該是她的幫手安排的。具體是誰家的,我還不清楚,但應該不難查,回頭查查就是了。”
欣美人和她的那個男人,兩個人舊情匪淺,早有淵源。
而這京中事,是瞞不住人的,顧傾歌雖然不清楚,問問大約也能知道一二,自然就能有的放矢了。
這不難。
“你是說宮裡的欣美人?”
夜錦梟呢喃著,有些詫異。
而夜錦梟這反應,也讓顧傾歌覺得奇怪,“怎麼了?難道王爺你知道些什麼?”
“知道一些。”
手裡掌控著帝皇閣,有最嚴密精準迅速的資訊調查渠道,對於京中的大小事,夜錦梟不說事事知情,瞭如指掌,爛熟於心,但他知道的絕對不算少。上到國家大事,朝中局勢,下到小道訊息,曖昧故事,他都知道一些。
而欣美人的事,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