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用岳氏的話,堵了岳氏的嘴,也戳了莫景鴻和孟綰綰的肺管子。
幾個人臉色俱是黑沉如墨。
別的不提,單是那三萬兩銀子,就能要他們的命。
莫景鴻頭疼的厲害,“傾歌,今日的事是誤會你了,但之後怎麼處理,我自有決斷,你就不要再插手添亂了,你讓這個家消停消停吧,成嗎?”
瞧著莫景鴻,顧傾歌直接笑出了聲。
“這話說的,好像所有事都是我的錯一樣。殺人的是我?陷害人的是我?冤枉了人的是我?是誰讓這個家亂起來的,莫景鴻,你是真不清楚,還是裝不清楚?”
“你……”
“拿著一個苛待下人,致人枉死的罪名,要我掏銀子受罰,我平白無故就受了一通責罵,她孟綰綰殺人罪證確鑿,卻什麼事都沒有,莫大人斷案,還真是沒有一點公道可言。既如此,那我和明書這公道,我可就要自己動手討了。”
顧傾歌開口,字字凌厲,咬牙切齒。
莫景鴻氣得不行。
莫景鴻想反駁兩句的,偏這時候,外面傳來一聲戲謔的笑聲,說話聲也隨之而來。
“討什麼公道?誰受了冤屈?本王來給你們斷一斷。”
是夜錦梟。
這聲音,顧傾歌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夜錦梟這種時候登門,甚至連通傳都沒有,就直接過來了,是到底要做什麼,可顧傾歌知道,這是個機會。
畢竟,不論是莫景鴻還是莫家其他人,必定都不想把這些事捅出去。
他們要臉面,想捂死了訊息,就得拿出誠意來息事寧人。
挺好!
顧傾歌的心思,莫景鴻不知道,莫景鴻也顧不得細想,他也認出了這道聲音。白日當街罰跪的屈辱,一下子又湧到了他眼前。
他腦海中,也不禁又想起了夜錦梟的那句話——
你就在這路邊給本王跪著,天黑之前,你敢挪動半步,本王今夜必定登門,砍斷你的腿。
三條腿!
夜錦梟這會兒來幹什麼?
莫景鴻心跳如雷,身子忍不住發僵。
這工夫,夜錦梟已經在管家李樂的帶領下進門了,依舊是一身紅色錦袍,華貴張揚,他大步流星的進了屋,只衝著莫梁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就坐去了主位上。
那樣子,跟進了自家後院似的,一點都不見外。
眼神掃過偏廳一眾人,夜錦梟勾唇,“這麼多人,挺熱鬧啊?看來本王來的剛好是時候,本王最愛湊熱鬧了。”
“見過睿王爺。”
莫梁起身,衝著夜錦梟行禮。
夜錦梟擺了擺手,慵懶恣意,可就是那麼隨意的動作,也遮掩不住他骨子裡的矜貴。
孟綰綰瞧著夜錦梟,眼神都是直的,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從前,她覺得莫景鴻身上一身書卷氣,已然是翩翩公子,謙謙君子,他的優秀是鐫刻進骨子裡的,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比擬的。
但現在再看夜錦梟,莫景鴻似乎又遜色許多。
孟綰綰失神。
夜錦梟察覺到了孟綰綰的目光,卻沒在意,他看了看顧傾歌,眉眼含笑,邪氣外露,“剛剛,是世子夫人說要討公道?要討什麼公道?說來給本王聽聽,本王可是個公道的人,還樂於助人,積德行善,最喜歡幹這種為人討公道的事了。”
滿嘴鬼話,夜錦梟說得坦然至極,毫不知羞。
說著,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明書。
“還有你,小姑娘家家的,怎麼還弄的滿臉血?怎麼弄的,也說來給本王聽聽,若是受了委屈,本王給你做主。”
夜錦梟的話,讓莫景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尤其是瞧著顧傾歌、明書都被問,有上前要開口回應的架勢,莫景鴻更是怕得厲害。
內幃不修,何談外物?
他的職務才被停,這種關頭,若是讓人知道他家裡出了這種事,甚至牽涉人命,治家不嚴,這是一定逃不掉的。
到時候,他什麼時候能復職,或許就更說不準了。
這攤子爛事決不能讓夜錦梟知道。
絕對不行。
趕在顧傾歌和明書之前,莫景鴻快步上前,拱手回應,“回王爺,只是些家中瑣碎小事而已,就不勞王爺操心了。”
“瑣碎小事?”
呢喃著這幾個字,夜錦梟嘲弄的語氣裡全是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