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景鴻回來,岳氏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緊緊地握著莫景鴻的手,岳氏惡人先告狀,詆譭之言滔滔不絕。
“景鴻,你快瞧瞧你娶了個什麼黑心肝的玩意吧?她捨不得掏銀子,為你姐夫還賭債就算了,眼下她動動嘴皮子,就能抹掉你姐夫的債,她都不願意開這個口。你姐好不容易身懷有孕,眼瞅著這日子有奔頭了,顧傾歌卻想你姐夫被賭坊帶走,打斷他的腿,要他的命。她這是要毀了你姐和你姐夫,毀了他們的好日子啊。”
“娘,你能不能別這麼顛倒黑白,別這麼胡言亂語?”
莫景婷氣得肚子發疼。
她知道,岳氏是為了她好,為了柳若賢好,可也不能這麼胡說啊。
“景鴻,你別聽娘胡說,她是今日急糊塗了亂說的。傾歌沒做錯什麼,這大半年,傾歌幫了我許多,要是沒有傾歌,我現在不可能有孕,你姐夫欠的那一屁股債,也不可能熬到今日。你別聽孃的,誤會了傾歌,影響了你們的感情。”
感情……
聽著這兩個字,莫景鴻不禁側頭,往顧傾歌那邊瞧了瞧。
心裡亂糟糟的,他心情複雜。
他籌謀許久,如今昭華公主回京,已經認下了孟綰綰,依照昭華公主的意思,年前她就會把孟綰綰的身份告知皇上,為孟綰綰請封郡主。自然的,他的身份也會隨之水漲船高,連帶著整個承恩伯府,都可能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自此,再也沒有人敢看輕了承恩伯府,低看了他。
這本是天大的好事,偏偏顧傾歌這出了岔子。
禪光寺的事,莫景鴻怎麼想都覺得不對,他感覺,那像極了鎮山虎的傻和尚,就是顧傾歌做的局,為的就是試探他。
他很可能已經暴露了。
若真如此,他還穩得住顧傾歌嗎?他們之間還有感情可言嗎?
看著顧傾歌,莫景鴻一時間失神。
孟綰綰不喜歡莫景鴻這樣的眼神,大約的確相處的足夠久,莫景鴻每次看顧傾歌,眼神都顯得很深情,像是一汪深潭,他深陷其中。
那樣的眼神,孟綰綰嫉妒。
從前也就罷了,她身份低微,比不過顧傾歌,她即便想要爭寵,也得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可現在……
她是昭華公主之女,是真正的皇親國戚,金尊玉貴。
這樣的身份,她還能由著顧傾歌,一個家裡男丁幾乎死絕了的悍婦,壓在她頭上不成?
這次,她要好好的跟顧傾歌鬥一鬥。
顧傾歌的男人,她要!
顧傾歌的命,她更要!
提著裙襬款步上前,到莫景鴻身側,孟綰綰柔聲開口,“夫君,快給娘擦擦眼淚吧,氣大傷身,這麼哭傷了身子怎麼辦?”
一邊說著,孟綰綰一邊遞了自己的帕子給莫景鴻。
她笑著繼續。
“孃的話,我也聽出了幾分門道,左不過就是姐夫欠了點賭債而已。既是銀子能解決的事,那又能算什麼大事?咱們給銀子,把債清了就是了。”
“我呸。”
幾乎是在孟綰綰開口的瞬間,岳氏就惡狠狠地啐了她一聲。
吐沫星子,大片落在了孟綰綰臉上。
孟綰綰嫌惡的厲害,她臉上偽裝出的那點柔情似水、善解人意幾乎龜裂,但凡換個人,她的巴掌早就打下去了。
岳氏沒注意到孟綰綰的狀態,可顧傾歌瞧見了,她知道,孟綰綰會為柳若賢出頭。
那就由著她當冤大頭好了。
顧傾歌正想著,就感覺身側如水伸手拽了拽她。
顧傾歌回眸,順著如水的方向看去,剛好不遠處,小祿子、小遠子帶了幾個人,站在人群中。本就是百姓裝扮,長途奔波,一個個蓬頭垢面的,混在人群中並不顯眼,倒也沒有人會注意他們。
小祿子瞧著顧傾歌看過去,四目相對,他衝著顧傾歌點了點頭。
顧傾歌知道人證物證齊了,她心下大安。
夜錦梟將一切看在眼裡。
瞧著顧傾歌舒心安心的模樣,他唇角也微微上揚了兩分,眼神盪漾。不枉無影帶著人,帶著千里駒一路狂奔,兩日兩夜不眠不休。
值了!
這片刻的工夫,岳氏已經罵了起來。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當你是誰啊,也敢在這大放厥詞?還銀子能解決的事,就不算什麼大事,你一個村裡出來的泥腿子,見過幾兩銀子,也敢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