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
本就心煩意亂的莫景鴻,直接被這一幕嚇破了膽,他根本就沒有心思靜下來細想。
他掙扎著搖頭,連聲解釋。
“不是我,是傾歌,是顧傾歌,是她一槍挑了你的,是她想要你的命,跟我無關,你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嗯?”
和尚愣了愣,他疑惑地眨眨眼睛,下一瞬,他臉幾乎貼在了莫景鴻臉上。
“顧傾歌是誰?我就找你,就是你害了我,就是你就是你。”
“我說了是顧傾歌。”
莫景鴻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的語氣裡,也帶著幾分氣急敗壞。
“是她一槍挑了你,想要了你的命,是她看不過去你搶人新娘,當街凌辱,才會動手的。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不清楚,可你要知道,動手的是顧傾歌不是我,我只有一點功夫,我哪是你的對手?我哪傷得了你?冤有頭債有主,你想報仇就去找顧傾歌,別來找我。”
“哼。”
和尚冷哼了一聲,他放開莫景鴻,騎坐在他肚子上。
“顧傾歌顧傾歌,顧傾歌是誰啊?”
擦了一把頭上的血,和尚反手在莫景鴻的臉上抹了一把,之後,他就伸手去解莫景鴻的袍子。
莫景鴻攥緊了衣領,本能地掙扎。
“你要幹什麼?”
“你不好玩,你不會演,咱們換衣裳,你來演鬼和尚,我來演兇手。兇手雖然是人,但是害人了人,可是比鬼還兇的。你得兇,扯著嗓子喊不認識的人,多沒意思啊。我們換著演,嘿嘿嘿,演得好,給你吃白麵饅頭哦。”
一邊說著,和尚一邊收回手,從自己腰後就摸出了兩個白麵饅頭。
只是,大約是墊在腰後被壓到了,兩個饅頭都扁了。
沾上他手上的血,難看的厲害。
和尚瞧著饅頭,愣了一瞬,緊接著他就從莫景鴻肚子上下來,他坐在地上雙腿直亂蹬,他扯著嗓子就哭,“嗚嗚嗚,你還我饅頭,你還我饅頭,你不陪我玩,還打扁了我的白麵饅頭,都打出血了,嗚嗚嗚。”
莫景鴻起身,踉蹌著後退。
和尚瞧著不依不饒,伸手就去拽他的袍子,“你不能跑,你把我的饅頭打壞了,打出血了,你得賠。”
“瘋子。”
莫景鴻忍不住衝著和尚啐了一聲。
這時候,就又見一個老和尚,跑著從山道上下來。
“傻小田,你給我回來,告訴你別亂跑,別偷廚房的饅頭,你怎麼就不知道聽?演什麼演?趕緊給我回來,聽到沒有?”
一見老和尚過來,剛剛坐在地上抱著饅頭哇哇哭,叫儍小田的和尚,一骨碌就起來了。
他一閃身就躲到了莫景鴻身後。
“小公子,師父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浮屠就是……就是……就是和饅頭一樣寶貝的東西。你救我,別跟師父說我在這,下次我還陪你玩,還給你帶饅頭吃,好不好?嘿嘿嘿……”
莫景鴻頭皮發麻。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碰上了個傻子。
這人跟黑虎寨的鎮山虎那麼像,剛剛真要嚇死他了,好在也只是相似而已。
虛驚一場。
莫景鴻心裡想著,這工夫老和尚已經到了跟前,他一伸手,就從莫景鴻身後,把傻小田給拽出來了。抬手沒好氣地敲了敲傻小田的腦袋,老和尚氣得直皺眉。
“多大了,連禪房都坐不住,只知道跑出來瞎玩,也不怕嚇到施主?”
“我……我給饅頭……”
“你那是偷了饅頭,瞧瞧,這滿臉的血,滿手的血,連饅頭都髒了,誰吃得下?”
老和尚無奈,訓斥了一句,這才又看向莫景鴻。
“施主,笑田是禪光寺的俗家子弟,是小時候被父母遺棄了,扔在佛光寺門外的,也是個苦命人。他自小就受了傷,傷了腦袋,以至於腦子不大靈光,瘋瘋傻傻的,玩心很重。但他心腸不壞,雖然玩鬧的時候有些瘋,但他從不真的傷人,得罪之處,還請施主見諒。”
“大師客氣了。”
跟個傻子計較,也計較不出什麼來,莫景鴻倒也沒再多糾纏。
他轉身就上了馬車,奔著山上去了。
馬車上。
莫景鴻這才發現,顧傾歌給的錦袍上,到處都沾著血手印,可見是剛剛的瘋和尚弄的。莫景鴻嫌棄的不行,他找了帕子,把袍子脫下來,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