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動靜,眾人不禁循聲往夜錦梟那看去。
夜錦梟手握成拳,抵在唇邊連連咳嗽,見眾人看他,他又咳了兩聲,這才收回了手,像是嗑得脫力了似的,他懶懶地依偎著太師椅,沉沉嘆息。
“今兒這天可真冷,本王嬌弱,大約是染了風寒了,沒事的,你們該繼續繼續。”
嬌弱……
這兩個字,夜錦梟說得坦然,可聽著的人,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他可真好意思說!
就他那性子,那體格子,跟這兩個字有什麼關係?
大家夥兒正尋思著,就聽到夜錦梟又咳了起來,那一聲聲的咳嗽,就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了似的。他那個身份,那個性子,周圍的人又怎麼敢視而不見,當什麼都沒發生?
官媒的侍衛頭領瞧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一旁的顧傾歌。
“夫人,要不給王爺送杯熱茶吧?”
顧傾歌聞言,回頭給金嬤嬤使了個眼色,金嬤嬤會意,即刻去準備。
沒一會兒的工夫,金嬤嬤就端了茶出來。
“小姐,茶。”
顧傾歌把長槍扔給小祿子,她接了茶水,到夜錦梟身邊,“王爺,喝盞茶暖暖吧,能好一點。”
“嗯。”
夜錦梟也不咳了,好的跟沒事人似的,他伸手將茶盞接過來,手指拈著盞蓋,漫不經心的撥弄著。
他也不喝,只是藉著顧傾歌靠近的機會,壓低了聲音提醒。
“不急,再等等。”
聲音很小,大約也就只有離得近的顧傾歌,能聽得見。
顧傾歌聞言微微愣了愣,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過來,夜錦梟說的不急,是讓她不急著受刑,雖然不知道等等,具體是要等什麼,但大概是夜錦梟還做了安排。
這人,暗地裡到底做了多少事啊?
顧傾歌心裡暗自琢磨。
這時,就聽到孟綰綰的聲音傳過來,“顧傾歌,你拖拖拉拉的,別是裝腔作勢,現在怕了,不敢上了吧?”
顧傾歌回頭看向孟綰綰。
孟綰綰冷笑著嘲弄,“嘴上說你是將門嫡女,多厲害多了不得,可真到事情臨頭,你也不過是個孬種。將門女,也不過如此。”
嗖——
幾乎是在孟綰綰話音落下的瞬間,顧傾歌奪過剛剛扔給小祿子的長槍,就反手扔了出去。
長槍直接破空穿過孟綰綰頭上的髮髻,帶掉了滿頭珠釵,以及她頭頂的一縷頭髮,穩穩地紮在了官媒的人準備的釘板上。
連帶著孟綰綰的身子,也差點被帶倒了。
“顧傾歌你瘋了。”
頭上疼得厲害,孟綰綰不禁破口大罵。
顧傾歌看著孟綰綰,不怒反笑,她一步步走向孟綰綰,“我為何要瘋?”
“你……”
“你和莫景鴻,的確是一路人。
你救他,看中了他一身官袍,看中了他的官身,而他無意中發現了你的身份,籌謀算計,拿你做他追名逐利的墊腳石。你洋洋得意,引以為豪的婚事,實際上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算計,包括你肚子裡的孩子,也只是莫景鴻的籌碼而已。
我是遭了背叛,婚事不幸,今日休夫要吃苦頭,的確算不上結局多好。
可你孟綰綰又能好到哪去?
這段婚事裡,你們兩個人的心有幾分真,說的話有幾分真,你確定嗎?整日生活在謊言裡,生活在算計裡,就不可怕嗎?”
“你……”
“你什麼你?”
打斷孟綰綰的話,顧傾歌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孟綰綰,莫景鴻沒失憶,那就意味著,只要有我在,你們的婚事就不作數。明媒正娶這四個字,你縱然就是公主郡主,你也配不上。莫景鴻和你粉飾的再好,也改變不了,你只是個妾的事實。”
顧傾歌字字珠璣,孟綰綰氣得要死。
這時候,人群后就傳來了一陣笑聲。
“說的好,賤妾就是賤妾,給自己臉上貼什麼金?這哪都有你說話的份,叨叨叨,叨叨個沒完,路邊的狗都沒你能吠。”
夜相思說著,已經快步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譏諷之意,毫不遮掩。
“我當莫景鴻從南邊耗費大半年,搞回來個什麼神仙人物呢,原來也不過就是這種貨色。也難怪承恩伯府要倒,堂堂世子,是個眼瞎的,放著珍珠不要,反而拿魚目當寶貝,這樣的人,還想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