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永絕後患,讓始作俑者永遠閉嘴,那才是關鍵——
顧傾歌的這句話,一直在王煥的腦海裡徘徊,一直到他離開了鎮國公府,他依舊在回想這句話。
他內心激盪。
他不是不清楚,顧傾歌有利用他的心思,這話目的並非幫助指點,而是挑撥。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因為王逸沖和欣美人的事,王家的窟窿太多了,四面漏風,而且,昭華公主和許少安對王家的窺探,到底到了何種程度,這也是說不準的。他們的嘴若是堵不住,王家終究還是死路一條。
到了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心狠一狠又何妨?
殺人滅口的事他不擅長。
可他也有自己擅長的事,也有自己的路子可走。
心裡想著,王煥的眼神,都更多了幾分陰沉感,就像天邊席捲而來的烏雲,層層疊疊,壓抑至極。
王煥心中情緒的跌宕變化,顧傾歌即便料不到全部,也能料到七八分。
事關生死,她相信王煥會做最有利的選擇。
都安排好了,顧傾歌也就沒在這事上再多費心思,她帶著如水、小祿子,去整理了下自己的庫房。
她打算再準備些東西。
初二的時候,顧傾晨幾個外嫁的女兒會回孃家,顧傾歌打算等她們走的時候,再給她們帶上點東西。
這是除了年禮之外,她額外想給幾個姐姐準備的。
一來,顧家經歷過低谷,不復從前,也因此被人看輕過,而她走到今日這一步,除了莫景鴻和莫家人品不行外,顧家風光不再也是一個重要的理由。
她已經吃過虧了,自然不願意姐姐再重蹈覆轍。
這些東西,是拿給她姐姐的,也是他們顧家的態度,是用來撐腰的。
二來,她休夫回家,雖然家裡人待她極好,可外面的風言風語必定也少不了。她幾個姐姐外嫁,多了一門親戚,自然也更多了一重顧忌。可從她出事開始,她姐姐、姐夫一直站在她身後支援她,連帶著她們的婆家,也不曾有過半句指摘,她也心存感激。
眼下顧家沒有戰功,可銀子卻是不缺的,她也賺的來。
給一些不打緊。
只要姐姐、姐夫都好,她也能舒心些。
顧傾歌在心裡盤算著這些事,她在小庫房裡挑挑揀揀,一陣忙碌。只不過,她這頭還沒忙完呢,門房那頭就來人了。
“小姐,門外來了位陸公子,說與小姐約好了今日要來拜訪,要見小姐,可要請他進來?”
聽著門房小廝的話,顧傾歌微微挑眉。
“陸公子?”
陸昭臨?他還真來了?
顧傾歌有些意外,而一旁的如水也反應了過來,她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眼底全是嫌棄。
“不會是那個登徒子吧?在宮裡纏著小姐還不算,這還上門了,真是厚臉皮。按說順陽也不是什麼窮鄉僻壤,不毛之地,他一個王爺之子,怎的這般無恥?大年初一,這是要噁心誰呢?”
如水碎碎地念叨,腦海裡都是昨兒陸昭臨那德行,她嘴根本停不下來。
顧傾歌聞言,也不禁笑了笑。
看了眼門房小廝,顧傾歌稍稍思量了片刻,她輕聲吩咐。
“去把人請進來吧,帶到花廳去就成,好茶好水伺候著,午膳的時候他若還不走,就給他送份午膳過去,別餓著了他,剩下的不必管。”
“是。”
門房小廝應聲,轉身就去請陸昭臨了。
原本,陸昭臨還以為自己進不了顧家門呢,他都已經想好了,若是真進不去門,見不到顧傾歌,他就先去找顧傾歌的大姐夫展明祁。
弘文學士,混跡官場,他的路子,總比顧傾歌這好走一些。
可他沒成想,這麼順利就進來了。
讓自己的人抬著禮物,跟著門房小廝一路到花廳,瞧著小丫鬟好茶好水的伺候著,茶點水果也一樣不落,陸昭臨心裡舒坦極了。
他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小廝陸生,神采飛揚。
“我今日的裝扮,比之昨日如何?”
“極好。”
聽著陸昭臨問,陸生貓著腰湊到他耳畔,壓低了聲音回應。
“今兒公子的袍子,顏色比昨日的那一套要更明豔些,典雅之中,更多了幾分青春大氣的感覺,將公子儒雅溫和,又活潑幽默的性子,全都展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配上公子今兒的妝容配飾,更襯得公子俊朗無雙,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