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猶豫,顧傾歌重重地點頭。
“好。”
聽著顧傾歌的話,面紗之下,夜錦梟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揚,沒再耽擱,他快速帶著顧傾歌,先奔著西邊的方向去了。
夜錦梟腳步生風,速度很快,他神色如常,跟平時並沒有任何不同。
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他這會兒有多高興。
他也愈發覺得,陪伴和守護,真的很重要。
挺好!
……
不明山,忠義堂。
彭放坐在椅子上,拿著帕子擦拭自己的三環刀,他動作很慢,昏暗的燭光中,寒厲的刀刃泛著冷光,殺氣繚繞。
彭放身邊坐著的,是他的軍師褚易。
褚易穿著一身白衣,拿著一串佛珠,漫不經心地盤著,倒是有點超脫世俗的氣質。
若是顧傾歌和夜錦梟在,就會發現,褚易的這張臉,跟駙馬許少安只是有七成相似,只是,褚易明顯要更年輕一些,一雙微眯著的桃花眼裡,也更多了幾分外露的危險氣息,多了點陰晴不定的感覺。
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褚易緩緩開口。
“一刻鐘前,我們的人傳來了訊息,白馬鎮內,有人在打探長樂村的事,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訊息可以證明,打探訊息的人就是顧傾歌,她人已經到了白馬鎮,但並不排除這種可能。而如果說,顧傾歌真的已經到了,那依照調查到的情況來看,依照她的性子,最遲明晚,她一定會夜探不明山。”
聞聲,彭放擦刀的手,不禁微微頓了頓,他冷眼看向褚易。
“那就讓她有來無回。”
“這是自然。”
褚易淺淺勾唇,他盤著佛珠的手指,都跟著停了停。
“今兒早上京中還傳了信,說一定要顧傾歌死,而且,他要我們送顧傾歌的項上人頭回京,懸於城門之上,給整個顧家一個教訓。他還出了主意,說要我親自出手,用我的這張臉引顧傾歌入鬼窟迷林,以保弄死顧傾歌,萬無一失。”
褚易低喃,語氣裡不免帶著幾分嘲弄。
彭放聞言也哼了哼。
“為了弄死顧傾歌,他倒是用心,真不知道,他一個駙馬爺,跟一個毛頭丫頭有什麼可斗的?”
“誰知道呢?”
褚易摩挲著佛珠,稍稍垂眸,掩去眼底裡帶著兩分精光。
他嘆息了一聲,狀似無意地感慨,“也許是京中的好日子過得太逍遙、太順遂了,讓他忘了正經事,才鬧出這許多上不得檯面的事來吧。”
“砰。”
彭放甩手將三環刀拍在了桌上,刀上的玄鐵環碰撞在一起,聲音刺耳。
他的臉上,也更多了兩分怒色。
“咱們在這山裡當土匪,為他出生入死,為他揹著罵名,賺著銀子,經營著人脈,咱們為的可是前程大業,不是為了瞧他跟個毛頭丫頭斗的。
有本事,他就把那位弄下來,盯著個小丫頭可勁兒地折騰,這算什麼事?
他心裡還有沒有正事?
當初他說得天花亂墜,現在實現了幾分?
要不是他命好,佔了個好位置,留了個好種,又在關鍵時候狠得下來,走對了一步棋,哪輪得到他發號施令?比起他來,明顯軍師你更適合辦大事,要是你們的位置對調,軍師你在京中,指不定大事早就成了。”
彭放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幾分義憤填膺的火氣。
聞言,褚易勾唇搖了搖頭,神色淡然。
“別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是他是我都是一樣的,我們只管辦好眼下的事就好。等大業功成的時候,一切就都好了。”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彭放咬牙。
“銀子流水的給他送,大事卻沒有半點進展,沒有多少盼頭,這日子,他孃的還不如在漕運道上的時候呢。
你倒是當他許少安是兄弟,是一家人,他顧過你的日子好不好嘛?
這幾年,他除了要銀子,要讓你辦事,可曾關心過你一句?同樣一家出來的,憑啥他就吃香的喝辣的,錦衣玉食,金尊玉貴,在京中風光無兩,你就得在背後,連名連姓都得改?
軍師,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可不能犯傻。
你得……”
彭放正說到興頭上,就聽到外面,驟然傳來兩聲急促的烏鴉的叫聲。
淒厲悲切。
這是不明山遭敵襲的訊號。
彭放聞聲,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