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鎮平的話,讓顧傾歌心頭暖意氾濫。
大約是有家人關愛,又打了勝仗的緣故,她一路回京都是開開心心的,那狀態,跟來時候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相比,可要好太多了。
固然她也清楚,回京之後依舊少不了腥風血雨,少不了爭鬥。
可專注當下,珍惜當下,倒也沒什麼不好。
……
兩日後。
京城,昭華公主府。
一直到入夜,昭華公主才從峰轉閣離開。
照顧了孟綰綰整整兩日,她幾乎就沒怎麼休息過,她腰疼得發僵,這輩子,她還沒受過這種罪呢。
用手揉著後腰,昭華公主一邊走,一邊嘆氣。
邊上伺候的石嬤嬤瞧著,忙伸手也給昭華公主揉腰,她止不住地輕聲唸叨。
“公主,回去之後,老奴讓人準備熱水,公主好好的沐浴,解解乏吧。等晚些時候,老奴再給公主塗些緩解腰疼的藥膏,大約也能好受些。已經兩日沒休息了,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更何況是公主這千金之軀?”
“嗯。”
聽著石嬤嬤的話,昭華公主沉沉地應了一聲。
她累得厲害連話都懶得說了。
石嬤嬤心疼,“小姐那邊,還有丫鬟、奴才們伺候,也有老奴們呢,公主能陪著已經很辛苦了,這又是喂藥,又是抱著,日夜不眠,凡事都不假手於人,還為小姐的事遊走,跟那樣的人家周旋,勞心勞神,老奴瞧了都心疼。公主心疼小姐,這老奴知道,可公主也得顧全自己的身子啊。別小姐好了,公主又累倒了。”
“我知道。”
昭華公主開口,語氣裡也滿是心疼和無奈。
“我也知道我這身子,是有些受不住了,可有什麼辦法?
我就綰綰一個女兒,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心疼她,是遠甚於自己的。
之前少安說要關她禁閉,讓她吃點苦頭,也好靜靜心,長長記性,學學規矩,免得以後再任性妄為,我沒攔著,我也以為那是對她好,可我沒成想,她會偷偷地跑出去找莫景鴻,我更沒想到,莫家會心狠至此,將她攔在門外大半夜,硬生生把孩子折騰沒了。
她吃了這麼大的苦頭,我怎麼能不心疼?”
昭華公主說著,眼睛不自覺地泛紅,她從沒想過,她好不容易找回來,她說好了要千疼萬疼的女兒,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遭這麼多的罪。
她心裡愧疚,她也後悔。
早知道會有今日,她就不該由著許少安關押教訓孟綰綰。
孟綰綰是眼皮子淺,行事張狂,沒有分寸,惹了禍鬧出了麻煩,可那又如何?
她一個公主之女,張狂點又怎麼了?
只要她這個當公主的娘還沒死,就可以保孟綰綰無憂。
何至於鬧到這樣?
可在愧疚和後悔之餘,她心裡更恨。
一想到孟綰綰眼下遭受的一起,都是因莫景鴻而起,是因為岳氏,她就沒法不發火,不動怒。
她真的恨不能將兩個人給生吞活剝了,以解心頭之恨。
眼底裡的疼惜,漸漸被濃烈的恨取代,昭華公主臉上也更多了些殺氣。
半晌,她才看向石嬤嬤。
“今日我去承恩伯府,算是徹底斷了綰綰跟莫家的關係,從此之後,那莫景鴻跟咱們昭華公主府,就再沒什麼關係了。
你安排兩個機靈的小丫鬟,這幾日盯著點綰綰,也再勸著她點。
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大燕的好男兒多著呢,她一個公主之女,身份尊貴,什麼樣的男人找不著?沒了肚子裡的孩子,倒也方便了,等回頭我就為她尋門更好的親事,讓她風光出嫁。
離了他莫景鴻,我綰綰依舊金尊玉貴。
我倒要瞧瞧,他莫景鴻離了我們昭華公主府,又算個什麼東西?”
昭華公主咬牙切齒,想著那一家子,她現在都覺得不解恨。聽石嬤嬤連連應是,她轉而又詢問道。
“我記得,莫景鴻姐姐嫁的夫婿,名叫柳若賢,是個好賭的玩意,對吧?”
“是,公主還為了小姐,給他還過一大筆賭債呢。”
“哼。”
昭華公主冷哼,眸色陰鷙。
“通知下去,讓人帶柳若賢進賭坊,我要他再欠賭坊一大筆。等事情成了,他還不上的時候,就給他兩個選擇:一,弄掉莫景鴻姐姐肚子裡的種,也就是他的親骨肉,二,到承恩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