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張臉,跟消失的許少安,莫名的有幾分神似。
尤其是那雙眼睛,顧傾歌仔細地看了又看,要不是確定,眼前的小書生跟許少安,在年歲上相差了不少,她大約真的會覺得,這就是許少安。
可不是許少安,他是誰?
雖說天下之大,有幾個模樣相似的人,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可偏偏是許少安!
偏偏是在許少安失蹤之後,他就出現了!
這些事,加在一起,總讓顧傾歌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她的心裡,莫名的會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顧傾歌在看褚易,同樣,褚易也在看顧傾歌。
近看,顧傾歌可好看多了。
衝著顧傾歌微微勾唇,淺淺一笑,一時間,褚易整個人身上的純粹、虛弱和善,似乎都更濃了。
顧傾歌卻不動聲色,她回以一笑,漫不經心地詢問,“妙叔,眼下天還涼,剛接了骨就帶出來,會不會吹了風,染了風寒?”
“沒事。”
讓褚易坐在小桌邊上,妙郎中過來看藥,他回應。
“文弱書生,文弱書生,哪哪都好,就是太弱了。頂天立地的漢子,多摔打誰打,有好處。”
“妙神醫說的是。”
褚易起身,看向妙郎中和顧傾歌,尷尬地笑笑。
他想嘗試行禮,可因為胳膊有傷的緣故,動作也顯得有些滑稽,他又收回了手。
慘白的臉上全是無措。
“妙神醫說的是,晚生身子骨一直太弱,也因為這一點,連科考之路,都走得比尋常人要難些。若是能摔打摔打,調理調理,身子骨能好一些,那大……大有裨益,晚生心裡也這般想,故而心存感激。多謝妙神醫,多謝小姐。”
“可別謝我,我就說句話而已,可沒做什麼。”
顧傾歌擺了擺手,不在意地回應。
只是,背對著書生,垂眸看藥爐的時候,顧傾歌的眼底裡,卻是冷沉沉的,帶著幾分算計的光芒。
褚易看不見顧傾歌的表情,卻隱約能猜到她的心思。
他也不著急。
既然敢出現在顧傾歌面前,他就不怕顧傾歌懷疑,更不怕顧傾歌調查。
該做的安排,他都已經做好了。
顧傾歌去查,才能放下心來,顧傾歌放心了,他才有更多接觸顧傾歌,走近顧傾歌的機會,他的謀算才能成。
不怕的。
妙郎中這頭熬了藥,等時間差不多了,他就把藥端給褚易喝。
緩解疼痛的藥,說不上多靈,但也的確管用。
褚易喝完,明顯感覺手臂上的疼,比之前緩解了不少,反覆謝過了妙郎中,他藉口要回去休息,邊離開了顧家醫館。
褚易一走,顧傾歌就把小祿子叫到了自己身邊。
“去盯著他,看看他落腳的地方,順帶著再安排人,暗中查查他。”
“是。”
小祿子應聲便離開了。
顧傾歌做安排,並沒有避諱妙郎中,自然的,妙郎中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看著顧傾歌,妙郎中有些意外。
“怎麼了,這小子有什麼不對嗎?”
“他長得有點不對。”
顧傾歌也沒瞞著妙郎中,她回應得直接。
聽著這話,妙郎中眉頭不禁蹙了蹙,半晌,他才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有些恍然,“我就說,他看著怎麼有點眼熟的感覺,許少安……他有點像許少安,那雙眼睛有點像許少安,對不對?”
“是有一點。”
“可不應該啊,他跟許少安,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妙郎中低聲唸叨著。
顧傾歌聞言,下意識地詢問,“妙叔為何這麼說?”
妙郎中知道事情輕重,他絲毫不隱瞞,他把事情經過,以及自己知道的,都跟顧傾歌說了。
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這人名叫褚易,是林家糧鋪的老掌櫃送來的。
據那老掌櫃說,這是他的遠房親戚,也是個命不好的病秧子,明明讀書不錯,也夠用功,可奈何身子骨弱,參加了幾次科考,都受不住考場裡的苦,被折磨得沒了人樣,這功名之事也久久不成。這次他想進京求學,又在半路上摔斷了胳膊,進京的時候,人都是暈著的。
用那老掌櫃的話說,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倒黴蛋。
我給他診過脈,他的身子骨的確比尋常人弱不少,那像是孃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