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臉色煞白,神色焦急。
看著他們進來,昭華公主的心頭,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住那幾個人。
“怎麼樣?都談妥了嗎?都去的哪家,他們怎麼說?”
“公主,不成,都不成。”
站在最前面的下人聽問,匆匆開口,他聲音都是抖的。
身後,幾個下人也接連開口。
“公主,奴才們帶了厚禮,按照公主吩咐,去了各家,可無一例外,各家一聽說奴才們是昭華公主府的,全都關了門,閉門不見。奴才們根本見不到那些大人,那些禮物,也沒有人收。”
“是,奴才找了徐家交好的小廝詢問,說徐大人那頭剛剛吩咐過了,昭華公主府的人不得進門,這事連小廝都知道,奴才覺得,他們大約都是一樣的心思,都是不想來蹚這趟渾水,不想管這件事的。”
“應該就是怕被牽連吧。”
幾個下人唸叨著,聲音也越來越小。
昭華公主臉色鐵青,在最後的下人話音落下的瞬間,她揚手就把桌上的茶盞,都掃到了地上。
怒不可遏的時候,她額上的青筋都跟著曝了起來,一跳一跳的。
她原本就發紅的眼睛,更是恨不能吃人。
“賤人。”
聽著昭華公主的吼聲,下人們紛紛跪了下來。
至於孟綰綰,也嚇了一跳,她幾乎是本能的,稍稍起身,往後退了兩步。
昭華公主毫無覺察,她破口大罵。
“當初,少安沒出事的時候,我們常年不回京,他們一個個的也都追著捧著,少安仁善,看得起他們,與他們交好,給他們好臉色,那時候他們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一個比一個會說,一個比一個會做好人。
而今,我們公主府不過剛出點事,他們一個個就躲了。
捧高踩低的玩意,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喂不熟的白眼狼,神獸問天,問出的都是什麼狗屁玩意,老天爺要是真開了眼,就該劈死這幫忘恩負義的孬種,就該讓他們一個個的,全都五雷轟頂,不得善終。”
昭華公主滔滔不絕。
她心裡那點剛剛被孟綰綰壓下去的火氣,又重新燃了起來,可哪怕這麼罵,那火氣依舊宣洩不盡。
下人們噤若寒蟬,全都低著頭,不敢多言。
孟綰綰見狀,心裡舒坦。
只是面上,她依舊一臉擔憂的樣。
咬了咬唇,稍稍思忖,孟綰綰打定了主意後,隨即快步上前,到昭華公主身邊,挽住了她的胳膊。
“娘,你消消氣。”
“我倒是想消氣,可我這氣怎麼消得下去?”
“娘,你先坐,咱們慢慢說。”
一邊說著,孟綰綰一邊攙扶著昭華公主坐下,揮揮手,讓來報信的幾個下人全都退下去,也免得他們在,昭華公主冷靜不下來,有些事不方便她說。
房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孟綰綰坐在昭華公主身邊,柔聲勸著。
“娘,不是你告訴我的,這京中最不缺的,就是勢利眼,你好的時候,身邊都是好人,你不好的時候,別說好人,只怕身邊連個人影都見不到,這多正常。娘也說過,人都是因利而聚,也因利而散的,眼下爹狀況不好,他們想撇清干係,獨善其身,這也正常。
那是他們忘恩負義,是他們無情,是他們的錯。
娘不能用他們的錯來懲罰自己。
罵也沒用的,若有良知,他們哪會這般冷血?連下人去見一面,說幾句話都不肯?娘為他們這樣的人氣壞了身子,那真都不值當。”
孟綰綰說的道理,昭華公主不是不懂,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而她的怒火下,隱藏的是濃重的擔憂。
她心裡怕。
孟綰綰不清楚,可她是清楚的。
今日,她讓下人去找的人,都是和許少安交好的,她曾聽許少安說過,哪怕他們不在京中,可該維護的人脈,總是要維護的,他們對許少安不錯,許少安暗地裡,也沒少給這些人好處。
別管是銀子,還是官途,能盡力的,許少安都盡了力。
這些人不是不相干的人。
按說,那樣的私交,他們是不該這麼袖手旁觀的。
可偏偏他們一個個的都隔岸觀火,不肯出手,這無疑也在告訴她,許少安的事或許情況真的不妙。
而這些人不肯出手,她也想不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