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雖與許少安鬥,但對許家,卻瞭解得不算多。
她年歲畢竟小了些,自她回京,記事的時候起,許少安就已經是昭華公主的駙馬,兩個人恩恩愛愛了。
再往前的事,她真的不知道。
沒想到許少安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事。
如果添上了這重背景,那很多事情,就會被渲染得更耐人尋味。
心裡想著,顧傾歌不禁挑眉,“王爺,你覺得皇上這次的試探,有幾成機會?”
“不超過四成。”
“這麼低?”
“這還是往高了說的,”四目相對,夜錦梟語氣淡淡的,“要知道,許少安也是個聰明人,他雖然有時候會情緒失控,行為偏激,但這不代表他就沒腦子。”
剛剛在漱玉苑,他們可是瞧見了的。
許少安和皇上你來我往,人心博弈,許少安雖然身處劣勢,可他腦子轉得並不慢,從始至終,他都沒松過口,也沒落下風。
哪怕有些事情,皇上心知肚明,可卻是拿不到實證的。
許少安還有掙扎的餘地。
皇上以退為進拋誘餌,未必就能誘他入局。
尤其是這種關乎性命,關乎他家族,以及他多年努力的事,許少安必定會慎之又慎,反覆思量。
他們能想到的事,大約許少安也能想到。
順水推舟。
或者攪渾這潭水,才是上策。
心裡想著,夜錦梟眉眼彎彎,“看吧,這場熱鬧還有得瞧呢。”
宮裡那位自以為能掌控局勢,謀算人心,可是,能在這朝堂亂局內玩弄權術的,又有哪個是傻子?
他太小看許少安了。
夜錦梟的話,顧傾歌認同,她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畢竟,不論之後事情如何發展,都與他們無關,許少安和皇上的謀劃算計落空,他們順利抽身,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剩下的,就是隔岸觀火看熱鬧了。
火燒不到他們這就成。
心裡想著,顧傾歌就見夜錦梟起身,窗邊的紅燭劈啪作響,夜錦梟拿了剪子過去,剪了喜燭芯。
他動作輕柔,顧傾歌瞧著,只覺得紅燭的光暈,似乎都籠罩在了他身上。襯得他整個人,都散發著股柔和的光芒。
顧傾歌心裡正想著,就見夜錦梟放下剪子,順手推開了窗子。
冷風吹進來。
顧傾歌微微一愣,他隨即發現,不知何時,外面已經飄起了雪花。
“下雪了?”
“嗯,”夜錦梟點頭,他透過窗子往外瞧了瞧,“天氣已經在轉暖了,估計也就這一兩場雪了,雪不錯,可這外面的景差了點,過陣子,我大概應該尋個機會,把這廣月樓挪一挪,換個風景好的地方了。”
景……
聽著這話,顧傾歌不禁起身,也到了窗邊上。
她站在夜錦梟身側。
她記得的,這廣月樓臨近承恩伯府,這後窗一開,正好可以將承恩伯府內的情況盡收眼底。
也不是承恩伯府的景不好,只是,這裡沒了他想看的吧?
顧傾歌心裡想著,抬眸遙遙地往承恩伯府看去。
那地方一片黑。
只有主院,以及守傾苑的方向,是亮著燈的。
這場面,顧傾歌看得一愣,“這承恩伯府,怎麼黑乎乎的,一眼看去,那麼冷那麼壓抑?好多地方,都像是沒人住了呢?”
“想知道?”
“嗯。”
顧傾歌聽問,看向夜錦梟眨了眨眼睛。
雖說她比夜錦梟還先回京幾日,可是,對於承恩伯府的一切,她都不關心。自那日在萬盛戲樓,戲弄了莫景鴻一次之後,她再沒關注過承恩伯府的事,她還真不知道,這幾日莫家都發生了什麼。
夜錦梟近水樓臺,保不齊會瞧見什麼熱鬧。
她是挺好奇的。
夜錦梟勾唇,也沒瞞著。
“孟綰綰小產之後,昭華公主就安排人實施報復了,她沒直接動莫景鴻和莫家,而是從柳若賢那做了文章。”
“柳若賢?”呢喃著這個名字,顧傾歌眼神微冷,“又引誘他去賭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就柳若賢那狗德行,這毛病是改不了的。
有人管著,或許還好,可沒人管著,又有人引誘,他必定上鉤。
“柳若賢和莫景婷那頭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