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伸手,想要去拿夜錦梟手中的帕子。
只是,夜錦梟直接避開了。
看著銅鏡裡的顧傾歌,夜錦梟眉眼彎彎,“以後本也是要經常做的,現在多練練,習慣習慣,倒也是好事。”
“可……”
“許少安死了,死之前他鬆了口,和你想的一樣,褚易的確是許家人。”
夜錦梟突然開口,丟擲了重要訊息,堵住了顧傾歌的話。
顧傾歌人都愣住了。
“許少安死了?”
“嗯。”
夜錦梟點頭,絲毫沒瞞著。
“身子骨太弱,他身上有些傷,詢問的時候用了點刑,他承受不住,暈過去就沒再醒過來。他死前交代了,褚易是許家人,是他的堂弟,在他帶著許家人回京之前,他就多做了一步謀算,讓褚易詐死,沒有帶他回京。
後來,他結識了彭放,將彭放收入麾下,為他斂財。
但他也不能完全信任彭放,於是就把褚易,送去了不明山,之前,我審問彭放的時候,確認不明山上是有一位軍師的,這人應該就是褚易。
其餘的,許少安沒來得及說。
但我想,應該是不明山出事之後,褚易趁亂逃了,他不甘於過隱姓埋名的生活,心中對於許少安也有記恨,這才會選擇暗中來京。當日,在文德巷營救許少安的,應該就是他,他跟許少安背後的人,應該也有些聯絡。
至於能有多少,還不能確定。
但他這頭是條線,可以放一放,釣大魚。”
夜錦梟一點一點,把自己知道的訊息,都告訴顧傾歌,連帶著他的想法,也都沒有瞞著顧傾歌。
顧傾歌的心思,全都被他帶飛了。
夜錦梟幫她擦拭頭髮,她也沒有再拒絕,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夜錦梟的表情。
得意又滿足。
顧傾歌的心思,都在夜錦梟說的事上。
“褚易是不明山的軍師?怪不得彭放那麼性情不定,暴躁莽撞的人,能把不明山經營得那麼好,十幾年來,哪怕被官兵圍剿,也沒出過差錯,原來是背後有高人指點。看來,這個褚易不簡單啊?”
“還能有本王不簡單?”
幾乎是在顧傾歌話音落下的瞬間,夜錦梟就酸溜溜的說了一句。
顧傾歌一愣。
想起之前在書房,夜錦梟對著一幅畫像,也要爭風吃醋的樣,顧傾歌轉而笑了笑,“王爺今兒怎麼頻頻自降身價,跟個山匪比?這不是太抬舉他了?”
“還不是你誇他,誇得太多了?”
“就事論事而已。”
夜錦梟又何嘗不知道,顧傾歌說的是對的,能在不明山做軍師,還經營了不明山那麼多年,褚易不簡單。
可是,他就是不喜歡聽顧傾歌誇褚易。
也或者不單單是褚易。
顧傾歌誇任何除了他之外的男人,他大約都是不喜歡聽的。
輕呼了一口氣,夜錦梟淡淡道,“就會說些我不愛聽的,早知道,跟四叔、姐夫他們吃完飯,我就應該走。”
“小氣。”
“什麼?”
夜錦梟為顧傾歌擦頭髮的手頓了頓,他身子微微彎了彎,靠近顧傾歌。
覺察到夜錦梟的靠近,顧傾歌話鋒急轉。
“我是說,王爺說得對,一個土匪而已,乾的都不是好事,哪能誇讚啊,還是王爺英明。”
“算你機靈。”
明知道顧傾歌是在哄他,可夜錦梟樂得被哄。
他笑著唸叨了一聲,隨即又繼續,去給顧傾歌擦頭髮了。
同時,他也沒忘了叮囑。
“我會安排人,繼續調查褚易的,看看能否順著他這條線,查到些什麼。時間不會太長,但你心裡要有準備,褚易接近你,決不是偶然,今兒在顧家醫館那是頭次見,但決不是最後一次。如果所料不錯,用不了兩日,他就會再偶遇你,你一定要小心。”
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手段。
褚易在不明山多年,又是跟著彭放這種早年在漕運道上的老油條混的,他的手段想來也不會少。
夜錦梟擔心顧傾歌會中招。
哪怕他會一直安排人,在暗中盯著,可他終究沒法完全放心。
他只能加快行動速度,速戰速決。
但願一切順利。
雖然有很多話,夜錦梟都沒有說出口,但顧傾歌能懂,他的擔憂他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