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前半夜的所謂‘江洋大盜’們,
是想象不到二十一世紀的DNA技術有多發達的;
剛剛學著作奸犯科、想搞些小偷小摸的小賊,
也是絕對想象不到‘天眼系統’和‘雪亮工程’的威力的;
每一個年代,每一座城市。
總是有那麼幾個一時走運、卻將他人的疏忽當成了自己的實力、以至於試圖挑戰國家暴力機關的不知天高地厚之輩...
在諸如此類人的腦子裡,總有一個‘完美犯罪’的概念揮之不去。
也是因為這些奇怪的妄想,讓他們永遠學不會去尊重‘羅卡定律’的存在...
...非得等到被掄圓了的鐵拳扁在身上、被‘二審維持原判’的時候。
才能在抖如篩糠的情況下,回憶起那些曾經被自己遺忘的、不為任何外部意志所動搖的客觀規律...
——凡有接觸,必留痕跡!
除了神靈,又或者比肩神靈的超級文明之外。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嫌犯,能神通廣大到抹去自己留下的所有接觸痕跡的地步。
當‘抹去’這個動作被做出來的時候,
新的痕跡又產生了。
畢竟。
羅卡定律若是再延伸,便是大名鼎鼎的‘熵增定律’。
同樣是物質宇宙之中不可動搖的鐵律之一。
——最起碼,沒能邁入永恆帝國的門關之人,是沒有資格談什麼動搖的。
對於永恆帝國之下的‘凡夫俗子’們來說...
若是做了某件事情,留下了某種事物。
就等同於留下了一件線索,給自身的存在新增了一處‘標記’。
只要有線索,想追蹤就不是什麼難事。
準確的說。
‘追不追得到’是有難度的。
可‘發起追蹤’本身,在‘存線上索’的情況下,自然談不上什麼難不難了。
無論是遠古部族時期、馴化獵犬來追蹤獵物;
古典時代,撒出探馬和斥候;
近代的放大鏡,現代的DNA,資訊時代的無人機...
有太多太多的手段可供選擇了。
至於到帝國科研部門...
‘巫毒會’一眾倒黴蛋的落網,給她們提供了大量高價值的線索。
即使蠱神真的有能力搞出什麼‘完美犯罪’來,
被帝國艦隊揪出來,也就是個時間問題..
...實際上。
蘇文並不知道。
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因為。
當天羅地網鋪下的時候。
被視作目標的某個‘獵物’,甚至卻是渾然不覺。
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無意中被無數道殺氣騰騰的視線給鎖定了...
..
..
藍星,地表之下。
某處神秘的所在。
幽深的溶洞裡,迴盪著潺潺流水聲。
亙古黑暗的冗長暗河,很可能從創始之初,就沒有任何智慧生物的足跡涉及過。
這微微發燙、帶著一絲硫磺氣息的水流裡。
能存活下去的生物,著實不多。
無論是那些嗜熱的單細胞生物,還是某些厭氧菌群。
又或者那些通體透明的、在熱泉附近蟄摸著什麼的盲眼小蝦。
明顯都不可能發展出真正意義上的智慧——比起‘動物’,它們頂多只算‘原始生物’。
洞頂上方,某些不知道什麼型別的發光真菌,為這幽暗的環境提供了一絲絲幾不可查的黯淡熒光。
沸騰著的硫磺熱泉,在死寂的溶洞中,是除了洞頂石鐘乳不時滴落的水珠之外,唯二的音符。
——一般情況下來說,是如此。
“沙沙...”
“卡拉拉...”
當熱泉暗河的邊上、那幽深溶洞最深處的黑暗,開始蠕動起來的時候。
第三種雜音,就瞬間成為了此間的唯一。
一道...彷彿巨蟒一般粗長的黑影。
從黑暗中蜿蜒而出。
在洞頂那些發光真菌呼吸一般明滅著的瑩藍色光芒之中。
照出了這蜿蜒黑影的冰山一角...
——一張嘴角揚起的笑臉。
像是某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