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但這可是針對那些善始善終之人的。
如果是被偷襲、被謀害的人...
哪怕是明知打不過,在面對危急關頭、腎上腺素激素分泌而失去理智的時候。
也是要捨命一搏的。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而恐懼也好,憤怒也罷,都是能刺激進攻慾望的東西。
重傷的野獸,是最為瘋狂的。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
“現在他估計已經知道後勤基地被端掉的事情了,只怕正擱那拿自己的狗腿子撒氣呢,”
蘇文一臉智珠在握的表情,“咱們不去觸那個黴頭。”
“發了瘋的人,是最容易對付的,畢竟越瘋越怒越失智,”
“不過,在他把自己折騰得累了之前,進攻性還是會很強...血怒加暴擊嘛!”
“新澤西那邊,確實不用急著從超空間裡跳出去。”
“先讓偵察艦隊去。”
“咱們得找一找,哪裡更容易突破。”
“把後勤基地端掉、把他們的造血能力給廢掉,相當於是把他們家的頂樑柱給砍斷了。”
“但是...還得仔細研究一下如何發力,才能迅速地給這間搖搖欲墜的破屋子補上一腳,”
“讓它徹底垮塌掉,但同時又不至於把咱們自己給埋進去...”
蘇文的思路,一向是非常明確的。
還是那個經典比喻,就彷彿‘狩獵野豬’一般。
現如今...己方已經打出了足以致命的攻擊。
眼下,勝利可以說鎖定了——沒了這處後勤基地,沒了至關重要的奈米活體金屬供應能力,可汗的侵略行動必然會失敗。
無非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那麼,在實現了‘能夠勝利’的目標之後。
蘇文要考慮到,自然是‘如何將勝利最大化’了。
在這個思路之下。
儘可能降低己方的損失,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目標。
可以想象到。
在接到‘後勤基地被突襲並摧毀,一切人員、物資,與裝置、建築,都損失殆盡’的訊息之後。
可汗將會是何等歇斯底里的暴怒。
他肯定會第一時間來報復的。
但蘇文也肯定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一擊必中,遠遁千里。
這才是他喜歡看到的場面。
至於可汗無法報復之後得多怒上加怒、憋屈再憋屈...
那關蘇文屁事。
他才懶得停下了聆聽失敗者的哀鳴。
雖然那種聲音的確也很悅耳。
但對如今的蘇老闆來說,已經不值一提了。
就像他剛剛對腓特烈所說的那樣。
他更想在避開可汗的劇烈反撲之餘,再從後者預料不到的地方跳出來、給他補上最後的一刀。
如此,才能更快,也更安全,並且還收益更大地,消滅掉這個就在自己戰略要地附近徘徊的威脅。
——說到底能忍得了這貨在距離月球研究站、距離自己的命根子‘不定之光’宇宙奇觀,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光年的位置上晃盪來晃盪去那麼久,也就完全是蘇文能沉得住氣了!
但凡換個脾氣爆的,早特麼點齊兵馬殺將出去、和可汗大做一場了。
...當然,如果蘇文的脾氣真這麼爆,這點家底也早玩光了。
比起手起刀落快意恩仇,他更看重損傷與成本。
‘無傷’。
以無傷,又或者近乎於無傷的水平,處理掉這起星域危機。
這就可以說是蘇文非常期待看見的結果了。
而毫無疑問的。
將他奉若神明一般的心智人形們,也就正是按著這個最能讓指揮官感到高興的思路,給一路手拿把掐地處理了過來。
到了眼下這個局面...一切主動權都已經完全在帝國手中了。
一覺醒來就丟了核心經濟區的可汗,要面對的可不止是這處被蘇文形容為‘割掉了命根子’一般巨大的損失。
...失去了命根子的供血,那無數個依然在持續的、完全堪稱堆屍一般的拉鋸戰場上,就等於說直接斷了補給。
的確,斷得是不完全。
彈藥、能源、輜重什麼的,還是能供應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