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如此久,我大抵有些清晰,因愛生恨,從而遷怒凡人,所以才會被鎖進鎖妖塔中。“那她之前,一直都在鎖妖塔中麼?”
木須鎖眉道:“原本是這樣的,可是因為前段時日鎖妖塔出了些問題,她便趁亂逃了出來。”
鎖妖塔傳聞乃是君池帝尊親手所造,鎖妖塔也會出問題,著實有些不可思議:“這樣說來,你們下凡也是君池帝尊的意思?”
木須頷首,雙眸泛著光芒,“是啊,這人間的所有事,帝尊都瞭如指掌,若非是他的意思,怎會有神仙敢輕易插手這件事。”
我恍然,“原來如此。”
他挑眉看我,像是頓然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俯身湊近我些,“看我家尊上連夫人都叫了,孟姑娘準備何時和我家尊上成親啊。”
我險些被他的一句話給嚇趴下,面紅耳赤的理衣袖,“你,你說些什麼呢!”
他佯裝一副看透全部的模樣,陰險笑道:“我怎麼胡說了,我都陪在尊上身邊整整二十萬年了,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像對孟姑娘這般細心的對待旁人,便如那上清境的天尊大人所說,尊上是座幾十萬年不變的冰山,若是哪一日突然崩塌了,恐怕能生生嚇死不少神仙。”
我訕笑的問他:“你家尊上,其實瞧著並非那般冰涼啊,他……”
木須惆悵道:“那是在姑娘面前,才會如此。我家尊上雖是脾氣好,可天界的神仙大多隻對他懷有敬畏之心,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在眾神的眼中,尊上就是個闆闆正正的神仙。”
我聽他調侃著君明,又添了幾分迷茫,“這樣啊,平日倒是沒看出來。”
木須笑的有些牽強:“姑娘可敢同我打個賭?”
我道:“賭什麼?”
他攤開一隻手:“賭五日之後,姑娘便會改變如今的看法。”
“五日後?”我掰開手指頭算了算,五日後,大約是迴天庭的日子……
夜半時分他端坐燈盞前提筆寫東西,我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邁著輕步子閃進去,不願驚擾了他。他寫的極為認真,並未抬頭,也未出口說什麼,我隨手放下了內室的簾幔,旋身坐在了桌案前,抬起杯子灌了口茶。
這幾日諦聽那廂出乎意料的沒來找我,連冥界都沒有傳來旁的訊息,丟了賀禮那件事便似乎從未發生過一般,天上一日,人間一年,這僅有的幾個月時光才過了兩日,倒也是來得及,只是不知道閻君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風吹開青紗,燭光勾勒出他的輪廓,影影綽綽,我單手扶住腦袋看著他的身影有些發愣,“這樣一看,倒是更像了,只不過,他不是他,也不該是他,儘管那麼相似,可終究不過是我的自以為是罷了。”
素生曾經同我說過,若有來生,他定是會在看見我的第一眼便認出我。
我何嘗不想也能認出他,只是便如黑白無常所說,凡人轉世,生生世世自有天命,無人知道下輩子他會變成什麼模樣,會成為什麼人,所謂歷劫,不過是在那漫漫紅塵之中,少有須臾幾年罷了,與我而言,我不能再任性去尋他,正是因為我曉得,天道蒼穹,沒有人能夠逃得過上天的算計,害了他一世便不能再讓他為我受第二世的苦。放手縱然是苦了些,但於他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著他的身影有些神智恍惚,眼皮沉重的厲害,想著離著天亮還有些時辰便扶著額頭閉上眼睛小憩片刻,但不知這一睡,倒是入墜深淵,夢中有人給我披上了外衣,指腹的冰涼掃過眼尾溼潤,幽香撲鼻。
沐陽城中出現妖怪的那件事情是在我甦醒後從丫鬟口中得知的,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明日高懸,胳膊撐得太久有些痠痛,丫鬟進來送熱水,瞧著我的模樣羞澀輕笑道:“今兒一早公子便出門了,吩咐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姑娘如此疲倦,不如多睡上一會兒,奴婢去廚房給姑娘拿些補身體的食物過來。”
我聽得滿頭霧水,“啊?我不累啊,只不過是睡的太晚,不需要補身子的。”
小丫頭紅著臉頰憋住笑,遞給我一塊熱毛巾,“小少爺還不足月,老爺說公子和姑娘醫術高超,是夫人的救命恩人,暫且就在府中住下,等小少爺滿月再離開,這段時日就由奴婢來伺候小姐。”
劉府的待客之道倒是挺周全的,我掬了捧熱水敷在臉上,“也好,不過我素來沒有別人伺候的習慣,你也不必太過謹慎,平日中給我解解悶便好,至於旁的也不需要。”
小丫頭歡喜的一點頭,接過我手中的毛巾,繼續道:“奴婢叫小風,原本是伺候在後院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