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乾舌燥,呼吸乏力……至於面色,應該是憔悴不佳。”燕嘯然低頭看著女子皺起的秀眉,似乎正在沉思什麼,模樣認真又乖巧。
這人還有心思調侃自己!
顧晚舟是真的對他刮目相看了。
“這位……公子,您是否有全身發冷的情況?”顧晚舟看著他全身包裹的嚴實,屋內算不上熱,但一個病人待在屋內,著實沒必要穿這麼多,這人定然對自己有所隱瞞。
“並無。”燕嘯然似乎沒有發現她的小心思,端坐在塌上,聲音漸漸虛弱。
“顧姑娘,您看出什麼名堂了沒有?”陸英在後面緊皺著眉頭,不停地跺著步子,似是十分焦急。
顧晚舟的目光將燕嘯然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而後長出了一口氣,伸手重重拍在他的左肩上,“這邊很痛吧?忌病諱醫,請我來卻又不肯將病症如實相告,要我怎麼治?”
燕嘯然被她拍了個結實,面具下的眉頭瞬間緊緊皺在一起,看向顧晚舟的眸中,若不可聞的多了幾絲殺意。
一眼就看出他是外傷,果然是奸細。
“屋內這麼暗,無非就是想遮掩什麼,公子臉上戴了面具,自然就不是遮蓋樣貌,您雖然端坐在塌上,但肩膀卻有輕微的戰慄,且左肩有意識的要比右肩高,說明在隱隱用力。”顧晚舟不得不佩服這人的耐力和心機,看個病而已,還要醫生瞎猜。
“姑娘果真能人!”身後的陸英瞬間將刀收回鞘中,雖說猜想不是完全正確,卻也對了十之七八。
燕嘯然一聲不吭,目光卻在顧晚舟嬌俏的臉蛋上,半天都沒能移開,是真的猜測?還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
顧晚舟被他看得直發毛,站在原地咬著牙,拿出自己的氣場,戰慄吧,愚蠢的古代人!“公子能否……退下外衫。”
面具下的眉頭微微一挑,燕嘯然看著面前的女人,嘴角微微向上勾勒,“姑娘,請便。”
顧晚舟上前一步,面不改色的伸手去解他的衣服,腦袋中卻神遊天外,要是宋氏知道自己這麼主動脫男人的衣服,說不定會氣的當場去世。
燕嘯然看著面前小女人的走神,內心不免覺得好笑,天下哪個女人,敢在他的面前做這種事情,還心不在焉?
兩人身後的陸英緊緊的皺著眉,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治病要緊,卻總覺得事情要往奇怪的方向上發展。
直到肩膀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顧晚舟的思緒才被拉回來,順著優雅的脖頸往下,本是光潔的面板上卻皮開肉綻,暗紅色的血肉混在一起,黏連在衣服上,一條長約三十公分的刀傷貫穿了他的整個左肩。
“這麼嚴重!為什麼不早做處理!”顧晚舟被驚在原地,這傷口看起來已有十天半月,怎麼會還沒有癒合的跡象!
“處理了,可是這傷口就是不肯往一起長,各種藥都用了,依舊是這副模樣。”陸英的語氣中滿是自責,如果他當初再警惕一些,怎麼會險些讓燕嘯然喪命。
不應該啊,顧晚舟的眉頭緊皺,這樣的刀傷感染潰爛,在古代或許會要了很多人的命,可是像陸英這種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有的是珍貴的草藥用來消炎止血,不可能不癒合。
燕嘯然看似渾不在意,但眼神卻一直落在顧晚舟的身上,將她的每個小動作收入眼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著那張白皙的臉瞬間貼近,竟然貼在他的傷口上嗅了幾下,而後又迅速離開。
“你!”陸英瞪大了眼睛,這樣的動作太越距,但見燕嘯然沒什麼反應,他也只得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咳血,發熱,虛弱,渾身疼痛……傷口處卻沒有腐肉的腥氣。”顧晚舟的眼睛微微眯起,沉思的半響道,“恐怕這不是病!是毒!”
“什麼?”陸英猛地直起身子,“不可能的,有別的大夫看過,沒有一絲中毒的跡象。”
“爛肉不死,腐肉無味,不是毒是什麼!”顧晚舟的柳眉豎起,顯然對他的質疑很不滿。
陸英的口型變換了幾次,而後乾巴巴道,“燕……燕公子,天賦異稟,哪能與常人一般,自然不會生出那種怪味。”
我靠!這是什麼!迷弟還是腦殘粉?你當你家公子是香妃啊!
“既然你說是毒,那是什麼毒?要怎麼解?”陸英見她面露鄙夷,趕忙追問具體病症。
顧晚舟看了眼那猙獰的傷口,“下毒之人心思惡劣,讓這傷口既不癒合也不潰爛,每日如新傷一般疼痛難忍,要將人活活拖死。”
燕嘯然的目光伴隨著她的話驟然陰冷,面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