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丁掌櫃要送他們回家的意思,顧晚舟帶著吳青峰上了街。
縣城的集市比鄉集大多了,好東西也多。
顧晚舟一路歡脫如小鳥,琢磨著要買這個買那個,可當她真的看見那些東西后,又總是藉口家裡有用的不買。
直到她看見一床粉紅色的新被子,才真正的走不動路了。
想到那床她洗了n次依舊有脫不去黴臭味的被子,顧晚舟恨不得立刻就撲上這床粉被子上打個滾,還有一旁掛著的那套新衣裳。
心跳如小鹿,她著實掙扎了許久。
然而,當她看見吳青峰走路依舊有些拐的腿時,內心的激動瞬間就冰涼了下來。
她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錢,見到喜歡的就買買買!
“走吧。”顧晚舟拉吳青峰,“再去別處瞧瞧。”
吳青峰看了一眼那床粉被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腿,心底瞭然,眼神頓時黯然了不少。
“青峰,你瞧前面那麼熱鬧,不知道是做什麼,我們去看看。”
顧晚舟歡快的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當先拉著她的手就擠進了人群。
吳青峰身形高大,力氣也大,顧晚舟被他小心的護在身後,沒有受到人群的推搡。
她抬頭看了一眼男人健碩寬大的肩背,心底卻悠悠嘆了口氣,尋思著等他腿徹底好了,還是讓他趕緊回吳家吧。
“晚舟,這是懸賞的告示,臨縣的陸公子得了怪病,高價求醫呢。”吳青峰識字,便將告示的內容告訴了顧晚舟。
顧晚舟一看金額,頓時咋舌,“大手筆啊,一百兩銀子!”
有人聽見她這麼說,立刻熱心的解釋,“陸家的獨子,可不就要大手筆?不過這個錢,可不是誰都有命拿的。”
“就是,聽說陸家在宮中有關係,勢力大得很,前幾次的那些大夫去了,可都沒回來。”
“這麼狠?”
“誰說不是,搞得如今沒人敢去陸家,這不才把告示貼到鄰近的幾個縣來了?”
“嘖嘖嘖,這種事,如今誰還敢去?便是有人敢去,恐怕也沒人有能耐回來。”
顧晚舟聞言道:“小哥這話什麼意思?”
那人看了她一眼,見她容姿美麗,又是姑娘打扮,便存了炫耀之心,“那陸公子據說得的是怪病,經常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暴躁打人。口瘡那更是最常見的,還說會肩膀痛,頭痛,又說眼睛難受,喉嚨發乾,偶爾還會莫名其妙的昏倒,頭髮更是一把一把的掉。”
那人說畢,壓低了聲音,“都說這陸公子不是的病,是被髒東西纏上了,有陸府的下人說,半夜還曾見過陸公子吃人,滿嘴的血。”
吳青峰頓時皺了皺眉,拉著人就要走;可顧晚舟卻滿心在想著剛才這人說的這些症狀,怎麼那麼像她以前遇到的病呢?
心中想著,嘴裡就道:“這的確是的病,不是別的。”
那人聞言一愣怔,隨即笑了,“小娘子,不懂可不要亂說,那陸家可不是你我隨便就惹得起的。”
被人質疑專業素質,顧晚舟可受不了,“我可沒說亂,這陸公子的症狀,是典型的壞血病症狀,俗稱維生素缺乏症候群。這種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她一連串的新鮮詞彙,讓眾人都說不出話來,呆若木雞的看著她。
吳青峰頓覺不妙,急忙拉著人就要走,眼前卻突然多了一隻手臂,輕輕的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吳青峰眉頭一皺,怒道:“勞駕讓一讓。”
那人卻不理他,只看著他身邊的人,“聽這位小娘子的話,對這病了若指掌,便隨我們走一趟吧。”
吳青峰心底咯噔一聲,想著這是遇上陸家人了。
雖然他不知道陸家人是何等的人,可想到員外府中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又聽剛才那人說的陸家,直覺陸府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他急忙挺身將,顧晚舟護在身後,“這位,我家妹妹年幼不懂事,不過胡說而已,還請諸位不要當真。”
那人聞言微微皺眉,也覺得顧晚舟不似真的能救治陸公子,可想到出門時主母那焦急抹淚的模樣,又覺得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在下不才,只想請娘子去看一看我家公子,至於治不治,全憑姑娘的意。”
吳青峰聽罷更加不許,生怕顧晚舟有去無回,將人死死鎖在身後。
顧晚舟卻有自己的打算,她可沒打算給丁掌櫃供一輩子的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