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全眼眸中精光一閃,然後湊近了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藥效過了以後,天子……”
趙德全也是人老成精了,何況又是在王宮裡這種地方,顧晚舟剛一開口,他就料到,顧晚舟口中讓天子暫時恢復精神的法子,不是正途。
顧晚舟看了一眼還在緩慢移動的小白鼠,斟酌著道:“我和眾位太醫暫時之想出了這一個法子,不過目前看,還沒有什麼危險性。”
趙德全順著顧晚舟的眼光看去,他也幾乎日日都來這實驗室,自然知道,之前那隻小白鼠一直在趴在籠子裡,奄奄一息。
“既然如此,顧大夫開藥吧。”
顧晚舟聞言,便把和太醫們配置出來的用於實驗的藥粉,遞給了趙德全。
不過藥粉交到趙德全手上之時,她忽然又奪了回來,然後把罌粟的分量減輕了三分之一,才又交到趙德全的手上。
趙德全神情不見有異,拿著藥粉,就匆匆走了。
人走後,顧晚舟卻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後背冷汗浸溼了。
天子現在的身體十分的脆弱,一旦藥量把握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其餘的太醫,對於顧晚舟的處境,倒是十分的理解,他們在王宮裡行醫,不只是為貴人看病這麼簡單,有時稍有差池,便會面臨人頭落地的危險,在場的每一個人,幾乎都經歷過顧晚舟如今的遭遇。
院正上前安撫道:“既然白鼠沒有異常,說明我們的法子暫時還是可行的,顧大夫不必過於焦慮。”
顧晚舟苦笑一聲,搖搖頭,想說自己沒事,可是卻發現她張口都困難,就連身上也沒有了力氣。
院正攙扶著顧晚舟,“顧大夫先休息片刻,我等先進行研究。”
顧晚舟點點頭,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其餘的太醫忙碌。
她這一次,可是進行了一次天大的冒險。
可是剛才的那種情況,如果她不交出藥粉,其餘的太醫自然也不肯,而天子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行,還固執的想要強撐起精神,只能說明天子也面臨著困境,如果應付不過去,後果連天子也承擔不起。
顧晚舟苦笑,這宮裡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她來到這裡不到一個月,已經數次在生死的邊緣徘徊了。
感嘆著,顧晚舟的眼光不由自主的再次落到了小白鼠的身上,可是這一看,差點把她嚇暈過去!
那小白鼠倒在了地上,嘴角來冒著鮮血!
顧晚舟刷的一下,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小白鼠的身邊,開啟籠子,拿出小白鼠仔細地檢查,發現白鼠的身子已經漸漸變冷,顯然已經身亡了。
其餘的太醫注意到顧晚舟的動靜,也都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待看到顧晚舟手中白鼠的情形以後,一個個也紛紛都面色慘敗。
“這……”
太醫們面無人色,一個個如喪考妣。
還是太醫院院正比其他人鎮定一些,“白鼠雖然和人體類似,但是對藥物的反應比人體靈敏,顧大夫又減輕了對陛下的用量,想來不會有大問題。”
可話雖如此說,所有人還是人心惶惶,全部都沒有了再次進行試驗的心思。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悶著聲哭泣起來。
顧晚舟緊緊抓著白鼠,心裡滿是震驚。
這怎麼可能,明明再次服了罌粟之後,精神好轉,怎麼會死了?
她似乎癔症似的,全身唯一還有意志的地方,只有腦子飛快的轉著,但是身體的其他部位,卻彷彿一瞬間失去了靈性。
眾人只見她雙目無神,面無表情,但是卻無比熟練取了白鼠的血液,開始進行研究。
太醫院院正見此,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也沒阻止事到如此,他們這些人幾乎是必死無疑了,在死亡的恐懼面前,無論做出什麼舉動,都是清情有可原的。
顧晚舟不死心的進行著試驗,而在乾明殿裡,天子也面臨著人生最大的困境。
“韓王,禹王,紀王分別起兵兩萬,趙王和柯王分別起兵一萬,已經兵臨城下了。”
齊王面色凝重,沉重的而激動的彙報著,同時觀察天子的面色。
天子確實比上一次他進宮之時憔悴了不少,整個人如同風中火燭,隨時都可能會熄滅。
齊王心裡閃過一絲得意,但市場口中卻愈加急切的道:“陛下,現今如何?可否讓臣……率兵去攻逼迫諸王退兵?”
天子聽了,面上露出一絲急切,問道:“如果此時你率領禁軍和城郊大營的守軍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