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舟示意林寶成去看地上已經碎成兩半的匾額,“這是天子賜給我的,我現在把它弄壞了,我有罪,還請林大人帶我去王宮請罪。”
林寶成心驚膽顫,人一進宮,那今晚遇刺的事情,天子一準知曉,他的過失想瞞都瞞不過去。
“顧大夫,當時情況危急,誰也不知道那刺客會去砍你的匾額,想來天子也不會怪罪與你,顧大夫就安心養傷,何必去王宮自討苦吃?”
顧晚舟問道:“天子御賜的東西損壞了,一點事也沒有嗎?”
林寶成“啊啊”的傻了眼,天子御賜的東西,那都是比性命都寶貴的,尋常人都是放到祠堂恭恭敬敬的供起來,誰敢去毀壞啊?
顧晚舟見他不說話,掙扎著道:“不行,我要去面見天子請罪。”
林寶成一時顧不得男女有別,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了顧晚舟,“顧大夫,本官一定查出今晚的兇手,給你一個交代,等到時天子問起來,您再像天子請罪也不遲。”
顧晚舟還沒有說話,香葉就已經先一步挑開了林寶成的手臂,擋在了二人中間。
林寶成訕笑著後退了幾步,一雙賊亮的小眼睛,緊張的看著顧晚舟。
顧晚舟似是思索了一下,“那就麻煩林大人了,畢竟我此時還是天子面前掛號的欽犯,再闖禍似乎也不大好。”
林寶成這才放下心,擦了擦額頭的汗,嘴裡不停地嘮叨著,“顧大夫放心,本官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顧晚舟信任的點點頭,然後表示自己要休息了。
她其實並不想大半夜的進宮,宮門開不開另說,天子也未必見她,但她今晚既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進來,衙門裡一定有別人的眼線。
她只求天子在這裡也有眼線,這話傳到他的耳朵裡,讓天子注意到她這個人物,在天子面前掛了號,天子就會多關注她一些,同時也多關注案子一些,這案子被人操縱的可能就少一些。
雖然不一定有用,但也只能盡力為之了。
林寶成腳步虛浮的走出了顧晚舟的房間,氣急敗壞讓自己手下的人立刻去徹查,誰這麼大的膽子,半夜來牢房偷襲。
雖然他心裡也有幾個人選,而且個個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可他現在得罪誰都是一個死。
顧晚舟的銀針在他脖頸裡插著,今天來刺殺的人,動動手指也能讓他家破人亡,而他不好好查案子,天子說不定會遷怒與他。
他這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這個大半夜從被窩裡爬出來的凡人,還不能有半點怨言。
與其怎麼都是個死,還不如緊緊地抱著天子的腿,順著天子的意思行事,就算死了,說不定還能落個因公殉職,讓家人得到善待。
顧晚舟在牢房遇刺的訊息,第二日早晨就傳到了天子的耳中,天子拿到朝堂來議,有一些大臣就此事與寧遠侯的死聯絡在一起,猜測寧遠侯之死,大有內情。
天子聞言大怒,再次下令讓京城府尹嚴查,然後憤怒離席,留下一大幫膽戰心驚的朝臣。
眾位大臣不敢亂動,過了好一會兒,執事內侍才過來宣佈散朝。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怪不得儘管和你和燕王封地相鄰,卻一直被燕王吃的死死的,胡人只知我倉隋國有燕王,而不知有賀王。”
齊王和賀王走在一起,陰沉著臉,鄙夷的說道。
賀王羞憤交加,忍著恥辱說道:“求王爺再給我一次機會。”
齊王確實冷哼一聲,不理會他,大踏步的走了。
賀王在後面跟著,想起自己被兩任燕王壓著,日子過的何其窩囊,臉色也不由得猙獰起來。
天子怒氣衝衝的下了朝,回到御書房,越想越生氣,那人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不僅謀害朝廷重臣,還公然去挑釁衙門的權威,這不是明擺著不把他這個天子放在眼裡嗎?
只是,這個人是誰呢?
他以前一直以為,是燕王在暗中謀反,可是自從得知燕嘯然在衙門地牢被刺殺的事,他對燕嘯然的懷疑就減輕了三分。
可萬一是燕嘯然自導自演的呢?
若不是如此,誰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誰的手還能伸的這麼長?
天子在腦海中思索著所有手握實權的大臣,每一個人都是可疑物件。
“陛下,王后請陛下同進早膳。”
天子心中煩躁,本不想去,可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臨時改變主意,來到了王后的鳳棲宮。
“陛下,臣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