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幫人馬僵持不下的時候,趙德全帶著人,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先給眾人行禮,然後才道:“顧大夫,燕王殿下身子不好,天子有令,讓你過去給他看看。”
順著這個臺階,雲殊對這女官福了福身,然後收拾了醫藥箱,和顧晚舟一起去旁邊的偏殿。
女官縱然不甘心,可是趙德全親自來叫人,她也只能忍下來,心不平氣不和的離開。
王后聽了回覆,臉色陰沉,宮嬤嬤揮手示意女官退下。
女官剛出去,王后忿忿的一拍桌子,“不過是一個小小大夫而已,在王宮裡也敢和我擺譜。”
“娘娘息怒。”宮嬤嬤說著,帶著小心的勸道,“娘娘現在也太沉不住氣了,經過了這那件事,娘娘應該更穩得住才是。”
王后何嘗不知道自己是過於心急了,但她的言兒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她看什麼都不順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王后調整了心態,又恢復了雍容的姿態,“不錯,言兒要找,顧晚舟也要除,這兩件事一件也不能耽擱。”
除掉顧晚舟,不僅是因為這人壞了她之前的好事,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所以她才在前幾日單幽前來的時候,一口答應了單幽的請求。
既然一擊不成,她還有其他的辦法,顧晚舟就在宮裡,她還不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還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大夫。
顧晚舟跟著趙德全到了偏殿,燕嘯然已經在等著他們了,看到來人,也沒有特別的熱絡。
顧晚舟知道宮裡耳目多,也沒有在意燕嘯然的態度,坐下來,盡著一個大夫的本職,認真的給燕嘯然把脈。
燕嘯然身子好得很,沒有任何的不妥。
顧晚舟收了診具,一本正經的道:“燕王殿下身體裡面的毒素清理的差不多了,現在時氣不好,夜裡有些著涼,不是什麼大毛病,多吃點溫補的食材即可,也無需開藥。”
“多謝顧大夫。”
趙德全也鬆了一口氣似的,“殿下身子無礙就好。”
然後又親自送顧晚舟回去。
乾明殿。
“他們沒有什麼異常?”
天子似乎有些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
趙德全恭敬地道:“老奴在一邊親眼看著呢,他們沒有暗自傳遞訊息的機會。”
對於燕王提出住進宮裡這一條請求,天子始終心存疑慮,但燕嘯然此時住進來也有幾天了,始終不見有動靜,就連和顧晚舟這幾天來也是頭一次見面。
難道燕嘯然住進宮裡,真的是為了讓顧晚舟為他解毒的?
天子沉吟不語,良久之後,才再次問趙德全,“你覺得,燕王住在宮裡,是為了什麼?”
趙德全縮著頭,似是受了驚的鵪鶉,“奴才不知。”
天子略帶薄怒,“讓你說你就說,朕恕你無罪。”
“老奴以為,燕王殿下或許是為了自保?”
天子抬頭看了他一眼,趙德全見天子沒有發怒,便繼續道:“如今還有封地的異姓王只有齊王,單王和燕王,齊王忠心,單王庸碌,燕王倒是有幾分才能,現在手中又沒有實權,想必經歷了這次的事件,燕王殿下心中也很憂慮吧?”
天子揮手示意趙德全下去,對著前面牆壁上掛的萬里河山圖沉思。
萬里河山啊……
顧晚舟拿著她這段時間以來,她給天子開的方子沉思。
她有寫醫案的習慣,每一次給病人看診,她都會有詳細的記錄,即使對方是天子也不例外。
不過趙德全提前說了,這些醫案和天子有關的醫案,在宮裡看看還可以,等她離開的時候,這些醫案丁點兒也不能帶走。
畢竟事關天子的龍體,是天下第一等的機密。
此時顧晚舟正拿著藥方,一張張的和醫案對比。
到了為天子治療的時候,趙德全照例親自來請顧晚舟,看到她看著天子的醫案凝眉,心裡一咯噔。
待走近前來,看到她手裡拿著的是天子這一段時間吃的方子,心裡更加的沒底了。
“顧大夫?”
趙德全試探的叫了一聲。
顧晚舟回神,看到是趙德全,意識到又到了為天子治療的時間,只是今天,她有些遲疑。
“顧大夫?”
趙德全又叫了一聲,這一次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安。
顧晚舟把醫案和藥方都收了起來,“從今天起,陛下不用針灸和藥浴了,改為食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