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妃肚子裡的的龍種,可是金貴的很,乾明殿瞬間又兵荒馬亂的亂作一團,把剛剛殺氣瀰漫的氣氛衝散了不少。
天子此時也顧不上生氣了,所有的心思都在身邊的人身上。
蕭妃肚子裡懷著他的孩子,可能是他唯一的王子了,所以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趙德全看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神情痛苦的蕭妃,不由得在心裡讚了一聲,蕭妃能得盡盛寵,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至少他親眼看到,蕭妃是突然十分痛苦起來的,一切的時機都把握的剛剛好,即讓天子發解了一番怒氣,又及時的然天子轉移了注意力,讓天子沒有心思繼續去想燕王到底有沒有反心。
這個變故來的,不得不說是極恰到好處的。
很快太醫就來了,診了脈之後,太醫也鬆了一口氣。
“娘娘只是一時呼吸不暢,動了胎氣。並無大礙,好好休息即可。”
天子聽了,心裡愧疚,都是他剛剛太過用力。
蕭妃此時臉色也適時地緩和了許多,看到天子愧疚的表情,臉上帶著疼惜,有力的握著天子的手,聲音裡都是理解和寬容,“陛下,妾身無礙。”
天子點頭,然後親自看著蕭妃喝了安胎藥,又陪著她,直到人睡去,才起身離開。
而經過了這一段波折,天子盛怒的心,也開始平靜下來了。
此時他也堅信,那一封信,就是齊王挑撥離間的信,現在倉隋國似乎只有韓州能時不時的傳來好訊息,其他地方,每日裡都有無數的壞訊息,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回過神來的天子,自言自語的冷笑,“逆王打得一手好牌,想借朕之手,除掉燕王,如此,南方就成了他的地盤了。”
趙德全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也不說話。
“我剛剛讓你燒掉的信,你燒了嗎?”
趙德全恭謹的回答道:“剛剛手忙腳亂的,老奴還沒有來得及。”
“拿來給我看看。”
“是!”
趙德全連忙把這個燙手山芋送到了天子的手上。
天子看著他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笑道:“怎麼,你還怕朕怎麼樣你不成?”
趙德全喃喃的道:“這封信牽連甚大,讓老奴一個奴才帶著,實在是內心惶恐。”
天子又看了一遍信,問道:“你覺得燕嘯然反的可能性有多大?”
趙德全為難的開口,“這……老奴不懂。不過燕王在宮裡的那段時間,倒是勤勤勉勉,對陛下也恭敬忠心,對我們下人雖然不算和顏悅色,但也沒有為難我們,倒是看不出來有反的意思。”
天子回想起當初他病重,顧晚舟在宮裡為他診病,後來燕嘯然也以中毒的理由,住進宮裡來的事情。
可以說,現在朝堂的格局,其實就是那時候建立起來的。
燕嘯然和他兩人齊心,一句拔除了那時逆王之亂留下的殘黨,讓朝局一時有了清明之色。
“才不過是半年多的時間啊,朕都覺得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趙德全道:“陛下日理萬機,有這種感覺很正常。不過能被陛下記得,也是燕王的榮幸,陛下每天不知道要見多少朝臣,可也沒有哪個,能讓陛下回憶起這麼多的往事。”
“是啊。”
天子剛剛跟著感慨了一句,忽然醒悟過來,笑罵趙德全,“你這個老刁奴,現在說話的功夫,是越來越見長了。”
趙德全先是說起燕嘯然的忠心,又讓他回憶起和燕嘯然在一起的日子,先說事實,再講感情,讓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就把對燕嘯然的懷疑沖淡了不少。
“老奴這點心思,怎麼能瞞得過陛下呢,只是燕王造反這件事,在老奴看來,實在是有些荒唐,不由得也想起了當初燕王在宮裡的那段日子。”趙德全也不否認。
天子也沒有繼續責怪他,而是問道:“可是燕嘯然私自給商戶改戶籍這件事情,你怎麼看?還有,燕嘯然在軍報裡提到,他從齊王那裡繳獲了威力巨大的武器,而齊王又說他手上有威力更大的武器,你覺得是誰在欺騙朕?”
趙德全試探著道:“陛下何不問問燕王,看看他怎麼說?”
天子目光閃動,沉思了一會兒,才提筆寫下一道詔書,讓燕嘯然彙報在韓州的工作情況。
不過寫完之後,他又看著你詔書沉思了良久,默默不語。
趙德全知道此時天子正在抉擇中,已經不是自己能插嘴的時候了,便垂下了眼睛,安靜的侍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