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志在四方,李元景從沒把外貌放在心上。
可自從退位後,李元景心裡越來越在乎外貌。他知道沈薇對他的感情淡,李元景別無他法,只希望用自己俊朗的外貌和精湛的技術來吸引沈薇。
沈薇如牡丹盛開,多年來不見衰敗跡象,吸引外界的花花草草。李元景看看自己,最近幾個月操心操勞,眼角已經有細紋,法令紋也出來了。
哎。
沈薇聽他長吁短嘆,簡直沒完沒了。沈薇轉過身,耐心對李元景說:“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態,沒必要看得太重。”
李元景喟然長嘆。
話雖如此,可李元景還是過不去心裡的坎兒。他傷心地蹭到沈薇身後,環住沈薇的腰,渾身泛著沉悶抑鬱的氣息,像被逐出狼群的王。
沈薇看他實在可憐,便由著他抱。
夜色深深,屋內燭光透過窗幔滲入。李元景攬著沈薇的腰,攬著攬著,手悄悄往下挪動。
沈薇:??
燭火燃盡,夜裡繡被翻紅浪。
天亮後,李元景神清氣爽起床,昨日失去的那點兒自信再次迴歸。
沈薇還在被子裡歇息,困得眼睛睜不開,眼角還殘留著淚痕,宛如落月湖沾了露水的荷花。李元景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沈薇,看她身體並未受傷,這才暗中鬆口氣。
李元景心滿意足穿好衣服,輕手輕腳離開寢殿。
外貌稍損有何關係?
他寶刀未老呢。
...
又過了幾日。
午後夏風和暢,沈薇和李元景在湖邊綠草地下棋。
以前在王府皇宮,沈薇故意裝作“不精棋術”,勾得李元景時常化身授課先生,孜孜不倦教她下棋。
但實際上,沈薇的學習能力極強。她最開始確實不擅長下圍棋,但耐心琢磨了幾年,圍棋技術突飛猛進,已經隱隱有了國手風範。
李元景和她下棋,兩人旗鼓相當。在棋盤上殺得你來我往,酣暢淋漓。
“主子,沈將軍的來信。”採蘋將一封書信遞來。
沈薇停止下棋,開啟信封。
沈滅越和孫輕眉這些年還在鎮守邊關,每年會送一兩封信過來。沈薇看完信,吩咐採蘋:“把東苑的屋子收拾出來。”
採蘋:“好嘞,奴婢這就去辦。”
李元景放下一顆白棋子,眉眼隱隱浮出擔憂:“薇薇,收拾東苑的屋子作甚?”
難不成打算讓他搬去東苑住?
李元景不願意!
他最近死纏爛打,終於成功駐紮在沈薇的床榻,夜夜留宿。李元景暗暗反思,莫非最近幾日有些太過,引得沈薇厭煩,所以才給他準備了其他屋子。
沈薇看了他一眼,正要回答,皇莊的大管家走過來稟報:“兩位主子,東臨國吳王求見。”
啪嗒——
李元景面色發寒,扔了手裡的棋子:“來人,把那廝扔進湖裡溺斃!”
無恥小兒!
覬覦太后是死罪!上次李元景勉為其難留著他的腦袋,已是仁慈。
這小子竟不知悔改,還敢貿然跑來找死!
沈薇摁住李元景的手,回頭問大管家:“他前來有何事?”
管家恭恭敬敬回答:“東臨吳王聲稱,他要返程回東臨國。走之前,想要向太后辭行。”
沈薇當初流落到東臨國漁村,吳王幫了她不少,也算一份恩情。
吳王性子跳脫,本性卻也不壞。於是沈薇對管家說:“去庫房裡取一千兩銀子贈與他,告訴吳王,願他一路順風。”
管家領命離去。
棋盤前,李元景心裡酸溜溜。他知道沈薇和吳王的往事,可李元景不敢盤問,生怕沈薇今晚不讓他進屋。
沈薇捏著黑棋子,啪嗒放到棋盤上,抬眼告訴李元景:“吳王是個好孩子,你何必同他計較?”
她特意強調了“孩子”兩個字。
意味著在沈薇心裡,她只把吳王當成一個不懂事的晚輩。
李元景心情果然好轉,他執棋,歡喜地和沈薇繼續下棋。
...
...
落月湖畔,吳王惴惴不安等待。
東臨公主怕他惹禍,決定把吳王送回東臨國暫避鋒芒。吳王心裡不平靜,他放不下沈薇。
這種感覺很奇怪。
吳王詢問身邊的侍衛張五哥:“你覺不覺得,沈太后和元喜兒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