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萱眼底劃過一絲恨意。她如今被禁足在長信宮,成了整個後宮的笑話。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沈薇大張旗鼓過來。
這是來做什麼?
故意找她炫耀嗎?
陸萱沒有起身去迎接,靠在貴妃軟榻邊,眸中晦暗。
不一會兒,寢殿門簾掀開,沈薇將身上的狐裘披風取下,眉眼噙著笑意:“淑妃可還好?”
陸萱沉下臉,戒備道:“甚好,不勞貴妃掛念。”
沈薇微笑:“瞧你氣色不佳,可找太醫瞧瞧。女醫署新來了一批民間女醫,頗擅醫治女子病症。”
陸萱暗暗掐緊手心,一雙美眸死死盯著沈薇明媚的臉。
陸萱如今懷著身孕,長期憂思不安,整個人的氣色暗淡,膚色蠟黃憔悴,不復當初明豔動人的美貌。可她看看眼前的沈薇,沈薇的年齡比她還要大上幾歲,可沈薇完全不像生個三個孩子的後宮婦人。
統管後宮,獨得盛寵,沈薇看上去光彩照人,宛如盛開在寒冬裡的鮮花,格外亮眼。
陸萱心裡又酸又澀。
她冷冷道:“是你在引我≈x38c9;局,故意算計我。”
莫太醫是女兒身,沈薇在青天白日去找莫太醫針灸,合情合理。是沈薇故意一步步撒下誘餌,把陸萱引≈x38c9;局中。
陸萱懊惱萬分,悔不當初。
她當時妒火攻心,失去理智,只想著把沈薇拖下泥濘,哪裡想過沈薇會給她設局。
沈薇沒有靠近陸萱,大門敞開,和她隔了一個十分安全的距離。
沈薇手裡捂著熱乎乎的湯婆子,眉眼帶笑:“事已至此,淑妃應好生養胎,別再往陸家送什麼家書了。”
陸萱臉色鐵青,後背陣陣發涼。
沈薇居然知道她給陸家送信。
這後宮裡,到處都是沈薇的眼線
陸萱的手心幾乎被指甲戳穿,她久久盯著沈薇:“你不過是仗著有皇上的寵愛,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等哪日你失了寵,下場不會比我好。”
沈薇聳聳肩,並未回答。
就算哪日出了意外,沈薇失了寵,她也能絕處逢生。
她清凌凌的視線在陸萱寢殿裡掃視一圈,柳葉眉微蹙,把長信宮的大宮女叫來,訓斥道:“天寒,宮裡爐子裡積的碳灰怎麼不換?淑妃懼冷,若是身體出了差池,這可不好。”
宮女們忙跪地認錯。
沈薇繼續挑毛病,看到大冷天窗戶還敞開,更加不滿:“皇嗣為重,這幫奴才當差竟這般疏忽。”
陸萱眼皮跳個不停。
不等陸萱反對,沈薇以長信宮的宮人“辦事不周”為由,把長信宮的太監宮女換了個七七八八。
其中十來個陸萱的心腹,全被沈薇打發去掖庭做苦役。
沈薇唇角含笑:“冬日天寒,淑妃尚在禁足,本宮把這幫辦事不周的奴才打發走,換上些伶俐的宮人,淑妃也可安心養胎。”
陸萱臉色如寒冰。
陸萱總算明白了,沈薇今日來長信宮,不僅僅是為了炫耀,更是要砍除陸萱身邊的得力心腹。
從此以後,長信宮裡都是沈薇的人。
陸萱做任何事,都在沈薇的監控之下。
“天冷了,好生養胎。”沈薇留下一句含沙射影的話,帶著宮人離去。
寢殿內,陸萱一把將桌上的燕窩揮在地上。啪嗒一聲,盛燕窩的小瓷碗碎裂成幾片,晶瑩的燕窩灑了滿地。
陸萱眼睛泛紅,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高高隆起的小腹。
如果,如果今日她腹中的孩子沒了,是否能夠嫁禍給沈薇?
她身邊僅剩的貼身宮女小棋撲過來,跪在地上:“主子,您千萬不要想不開!一來,您腹中的胎兒已有八月,若是沒了,很容易傷及母體。二來,萬一腹中是個小皇子呢?”
陸萱輕咬唇角。
良久,她終究放棄這個可怕的念頭。
陸萱深呼吸一口氣,喃喃道:“本宮不會死心。只要本宮還活著,就有翻身的一日。”
日子還長,只要還活著,她總能找到機會把沈薇拖入深淵。
沈薇離開長信宮,前往太醫院的女醫署。
女醫署建立半月,來了三十多個女醫。最小的十來歲,最大的已經有六十歲。
經過莫尋和其他太醫的層層考核,最終有三名女醫得到了正式編制。莫尋展現出精湛的醫術,其他的女醫不